浮云说完话，天蟾院掌门才看清是她，刚想质问，就见她有些站不稳，连忙上去搀扶住，关切地问道：“浮云啊，怎么是你？”
天蟾院刘掌门是浮云的多年旧友，虽然满心疑惑，但潜意识还是相信浮云的，所以，他比其他掌门先一步瞬移到浮云身后，从背后撑住她。
感受到她此时元气亏空，来不及多想，便又给浮云输了些灵力，助她恢复。
“刘掌门，多谢。”
来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是哪一位掌门在人群中大声质问道，“你为何要毁这阵法？难道你想要救那魔头不成？”
天蟾院掌门也低头问道：“是啊，浮云，你为何要来破坏这封印魔头第一道防御阵，你不知道这防御阵……”
他没说完，浮云已经稳住了心脉，便打断了他说：“此事说来话长，但请诸位掌门放心，我不是要救那魔头。”
“这第一道防御阵是跟七大宗门的掌门神识相连，你方才在这里破坏阵法，还想狡辩？”永夜宗掌门陆长青厉声斥责到。
“陆掌门，你现别着急啊，既然浮云说她不是为了救魔头，你就听她解释一下。”
“陆掌门，先不管她为何破坏法阵。”南海剑宗掌门站出来说，“修复法阵当紧。”
“没错。”其他几位掌门也都认同的说。
听到他们要修复封印阵法，浮云赶紧上前阻止，“不可！”
“你到底想做什么？真要救那魔头？”
“无道掌门在里面！”浮云明白此时若不说实话，这几位掌门事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他方才进去了！”
“你毁了这防御阵法是为了让无道掌门进去？”天蟾院刘掌门疑惑的看向浮云。
浮云紧皱着眉头，点头说：“是。”
“无道掌门怀疑，魔头已经逃出来了。”浮云担心诸位掌门不相信她的话，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赶到这里，干脆直接说，“他要亲自进去确认。”
“他为何有这般怀疑？”陆长青对浮云的话持怀疑态度。
“至于原因，我也尚未得知，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们，赤炼灵珠已经再次出现了。”
“什么？！”众人皆惊讶道。
“你说什么？”天蟾院掌门走到浮云身边再一次确认道。
“想必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场的诸位，参与过当年那场封印之战的人不在少数，虽然当时未必真的参与了对魔头的封印，但既然在场，那一定听过那句话。”浮云说着看向了永夜宗掌门陆长青，她知道陆长青当年也在场。
永夜宗掌门陆长青和南海剑宗掌门叶明亮相视一下，他们两位是跟浮云一样亲眼见证过那场封印大战的。
其他几位掌门虽然资历尚浅，但既然能够在浮云破坏阵法的第一时间赶到，应该也早已知晓了封印魔头的阵法的缘由。
浮云提到的那句话，他们自然也都应该是知道的。
魔头还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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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道带着素商进入了第一道结界，接下来的第二道封印，省了破坏第一道阵法的修为，张无道此时凭借自身目前的修为，毁之不在话下，只不过是费些时间罢了。
素商环顾四周，周围犹如一个虚无空间，什么也没有，她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不棉变得更加紧张。
她神色紧张的看向师父，想要知道下一步师父要做什么。
“素商。”张无道这才低头看向素商，眼中有些不舍，他在犹豫该怎么告诉素商，作为赤炼灵珠的宿主的她所背负的命运。
素商从师父眼里看出了他对自己的不舍，还有此时的犹疑，笑着开口道：“师父，我知道。”
“你知道？”张无道没想到素商会如此说，便问道：“你知道什么？”
“小时候，我偷偷去二师叔房间玩，在二师叔房里看到过他写的云游记事，那上面有关于赤炼灵珠的记载，虽然只有寥寥数笔，但也写了赤炼灵珠的有一些习性。”
说着，她狡黠一笑，又继续说道：“但是二师叔没写赤炼灵珠是用来压制魔头神识的东西，我还以为它就是个普通的灵珠。”
张无道没想到素商会知道赤炼灵珠的事情，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的身世，我跟无怠从未告诉过你。”张无道缓缓地说道，“并不是有意瞒着你，而是当初的一切都太过诡异。”
素商第一次从师父口中听到他提起自己的身世，小时候她也曾好奇的问过师叔他们，可都被搪塞了过去，如今竟然是师父主动讲起来。她不禁又开始好奇自己的身世。
“你是无怠从清水镇抱回来的。”张无道看了看素商，接着说，“清水镇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整个镇子，只剩下还在襁褓中的你。无怠便把你抱回了山上。”
素商吃惊道：“全部都消失了？”
“没错，全部消失。”张无道回忆道，“差不多是18年前，整个清水镇大约有上百户人家，整个镇子也热闹非凡，后来在一夜之间，镇子里所有的百姓全部消失，至于你……。”
素商很是疑惑，全部消失了，为何她没有，“我？我怎么样？”
“你当时就在一户人家的房间里，是发出了哭声，才被当时路过探查缘由的无怠发现的。”
“整个清水镇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素商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些人去哪儿了？”
张无道摇摇头，“这件事，我后来跟师弟二人私下探查了很久，都没找到缘由。”
素商联想到了她体内的赤炼灵珠，于是问道：“是因为赤炼灵珠吗？”
张无道摇摇头，说，“我们最后也没查到是何缘由。”
当年张无道跟师弟查了很久的清水镇百姓消失之事，但是诡异之处在于，这世间的其他人竟像是从不知还有一个清水镇一样，更无人发现那里的人一夜之间全部都消失了。
张无道停顿了一会儿，说道：“赤炼灵珠在你体内，是窥灵镜发现的。”
素商模糊的记得小时候跟大师兄一起在横云殿玩，那时大师兄刚到天长宗，她自幼在天长宗长大，终于来了玩伴，便把他带去了横云殿，可不知怎的，就召唤出了窥灵镜，只是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记得了。
“窥灵镜？”
“那次窥灵镜照出了你体内的赤炼灵珠，灵珠它出于自保，让你陷入了昏迷。”
“原来是这样。”素商边说边点头，“那师父，这次，您是要用我体内的赤炼灵珠继续压制魔头的神识吗？”
听闻素商这样问，张无道不知该如何回答，若真要用赤炼灵珠压制魔头神识，那素商作为灵珠的宿主必死无疑。
“你知道那意味着……”张无道不忍说出口。
“我猜到了。”素商对着师父甜甜一笑，“从您非要带我进来开始，我就猜到了。”
“素商，你……”张无道无言。
“赤炼灵珠跟我分不开，是吗？它在，我在。”素商问得认真，但更像是确认结果。
张无道点点头，“你是它挑中的宿主，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但赤炼灵珠的宿主是由赤炼灵珠供养的。一旦取出灵珠，你也会灰飞烟灭。”
“嗯！我知道了。”像是确定了自己的命运一般，素商猛然点了一下头，“师父，我愿意。”
张无道没想到素商这孩子心中竟然有如此大义，他先把素商带进来，才告诉素商她肩负的责任，私心里是怕她退缩，但令他出乎意料的是，素商竟然如此大义。
看着从小跟在身边长大是孩子，张无道心底终究是生出了不舍，忍不住眼角湿润。
他不像师弟张无怠那般情绪外放，一方面是源于他幼年在街上乞讨流浪的生存经历。另一方面，是因为从下师父张三就告诉他，守护苍生是他这一生唯一的责任，而在百年之内阻止魔头逃出北灰是他唯一要做的事情。
张无道背身过去，快速用手擦了眼角，说：“其实，也不一定。”
张无道自己也不甚确定，如若魔头逃了出去，他是否可以尝试用另外的法子将其封印。
况且，那是北灰，魔头真的能在那里活下来？三百年的锉磨，她真的可以活下来吗？
所以，冲破这接下来的第二道封印，张无道既是希望魔头早已经在灰飞烟灭，又有些私心希望，他能将素商好好的带出去。
“师父，无论怎样，这都是我的命运，是我该承担的责任。”素商见师父在施法的动作有些犹豫，此乃是修炼之人的大忌。
“你跟二师叔曾告诉我们，修道之人，当静守己心，守心而发。”
张无道欣慰于自己的亲传弟子竟能在此时看出自己行心不一，回头欣慰地看了一眼素商，然后开始施法强力破阵。
张无道暗自想到：这一切不一定就是结束，素商在世间平静地活了十几年。这过去十几年，他找遍各地，也未寻到魔头踪迹，魔头若已经冲破封印，那她不可能会放过素商以及天长宗。
张无道闭目，坚定内心，只一瞬，第二道封印便被破了。
素商原以为第二道封印会是多么难破的封印，尚在担忧师父，没想到师父竟如此轻易地将其破了。到底是师父厉害，还是封印不行？
素商赶紧跑到张无道身边，“师父您没事吧？”
“无碍。”张无道收了法力，整了一下衣衫，走进了北灰。“跟在我身边，你未筑基，这里的风会使你肉身消散。”
素商紧紧站在师父身后，但依旧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好奇地问：“这里是北灰？我们这就进来了？”
她环顾四周，除了灰茫茫的一片，她什么也看不到，“不是说有三道封印吗？师父。”
“第三道封印是封印云无息的肉身的，但是，……”张无道没有感受到魔头云无息的灵息。
张无道闭上眼，再次使用元力在整个北灰境探查，这里没有魔头的灵息，连魔头的神识碎片也没有。
“但是，这里没有魔头的灵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