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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春宫遗梦(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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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这天,陈叁穿着单薄的衣裳,他刻意露出了雪白的胸口,然后将头发半扎起来。

其实在圣母宫时他悄悄研究过,他半扎着头发的时候,和李贤妃画像最相似。

晚上,月色如水,静静洒在宫苑的每一处角落。

两位年轻的天潢贵胄坐在雕花的木椅上,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深远。

南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悠然地投向悬在天际的明月。他的神情沉静,五官美丽而深邃。月光在他的侧脸上流转,勾画出轮廓分明的线条。

南玥则轻松地斜坐在椅子上,双腿自然地交叠,手中捏着一柄折扇,轻轻摇晃着。他的眼睛透过月光看向远方,像是随时准备溶入这片夜色中。

陈叁在等,等他需要的那个时机到来,但是在那之前,南瑿与南玥的对话先让他吓了一条。

南玥问南瑿:“你知道为什么陛下没有处死那名刺客吗?”

南瑿反问他:“难道你知道?”

南玥得意地笑道:“这宫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其实那两位使臣真的是来投降的,但是在周懿带他们进宫之前,他们在长安住宿时,有个神秘人找到那位刺客,劝说他刺杀陛下,趁陛下驾崩,举国动乱之际,西境单于可以直接起兵入侵大觐。”

南瑿顺着他的话笑道:“那名刺客居然真的听信了他的话。”

就算陛下突然驾崩,难道大明宫里就没有其他南觐皇族的人吗?

不管皇室内部怎样斗争,当外敌来临时,他们的刀刃永远一致对外。

南玥接着说:“这都不是最关键的,你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吗?”

“谁?”

“他姓崔。”

南瑿嘲讽地笑了笑:“我还以为长安已经没有男人姓崔了。”

“崔氏家大业大,总会有漏网之鱼。”

南凛不是担心来自西境的愚蠢刺客刺杀她,她只是意识到长安有人与边境里应外合,想要在取她性命之后侵略大觐,这是她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由于那名刺客的汉语不怎么样,所以无法准确描述那个神秘人的长相,但是他说他早就认识那个姓崔的人。

先帝在世时,这名刺客就曾随着单于来到长安朝贡,所以他也认识不少达官显贵,其中就有那个姓崔的神秘人。

刺客也知道崔家人在长安势力不小,所以才会相信神秘人真的有能力帮助单于侵略大觐。

南凛现在正全城搜捕所有姓崔的男人,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而王筝就是负责搜捕神秘人的中郎将之一,所以他知道这些事情,然后又告诉了南玥,南玥今夜又告诉了南瑿,顺便被陈叁听到了。

所有人都发现了,南凛对于跟崔氏有关的事情都格外敏感和严苛,这次她已经铁了心要把长安翻个底朝天。

值得一提的是,她被刺杀那天,诸位皇子都不在场。

南瑾身体不好,不常出席这种场合;南玉疲于应付官场,也没有来;由于第二天南珩就要离开长安前往北疆,所以那天晚上南玥,南瑿和南珩在龙吟阁喝酒,得知这件事情后,他们也是颇为惊讶。

兄弟二人对酒赏月,不久南玥就有些醉了,他说要回望舒宫擦擦脸,躲在墙角的陈叁意识到机会来了。

待南玥离开后,陈叁来到南瑿身边,南瑿头有些晕,不知道陈叁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来到他面前的。

还没等他问话,陈叁直接弯腰,贴上他的嘴唇。

南瑿一瞬间清醒了,但是他没有推开陈叁,而是一把勾住陈叁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陈叁吻得很专注,但他能感受到南瑿身上的燥热。

一刻钟后,他的嘴都要被亲肿了,南玥终于姗姗来迟。

如陈叁所想的那样,南玥呵斥陈叁从南瑿身上滚下来,他揪着陈叁的头发,把他拖到地上:“陈叁!你离了男人就活不成了是吗?”

陈叁因为头发被扯而留下生理性眼泪,他借此跪在地上哭诉道:“奴才是真的对宸王殿下痴心一片,还望祭司不要怪罪奴才,奴才看见宸王殿下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求祭司大人恕罪……”

他哭得肝肠寸断,看起来当真是苦恋南瑿。

南玥看他这样更加生气,让小寒去拿鞭子来,他要好好教训陈叁这个魅惑主子的贱人。

一旁的南瑿听到陈叁这么喜欢自己,一时惊讶地愣住。直到南玥让下人去拿鞭子,他才从刚才缠绵的吻中清醒过来。

“陈叁是我的,谁敢动他。”

此话一出,连陈叁都被吓到,他从来没有想到,南瑿和南玥这对兄弟会为了他大打出手。

小寒将鞭子递给南玥,南玥看着南瑿道:“我。我要动他,我要惩罚他罔顾尊卑,魅惑主上。”

“是吗?若你真觉得他卑贱,又为何强行将他纳为填房。”

“当然是为了防止这个小贱人继续勾引你。”

“你明明知道,他没有勾引我,是我一直在勾引他。”

此话一出,陈叁连戏都演不下去了,他震惊地看着南瑿。

南玥继续道:“今时不同往日,他并未助你夺嫡,早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有什么资格再待在你身边。”

“因为我乐意。”

南玥气得咬牙切齿,他不顾南瑿的阻止,一鞭子向陈叁抽过去。

陈叁下意识抬起胳膊,但是他没有害怕,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被抽中,就有理由恳请南瑿将他送出仙居殿。

可是,这一鞭子迟迟没有落在他身上。

他缓缓睁开眼睛,南瑿跪在他前方,由于他背对着陈叁,所以陈叁看不见他的神情。

但是南玥已经呆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南瑿会为了一个奴才忤逆他至此,他先是愤怒,然后看见了南瑿从脸庞到胸口的伤口缓缓流出血来,他惊慌失措地让小寒去找太医。

这个场面已经超出了陈叁的认知,他跟南玥一样,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南瑿要这样做。

深夜,太医为南瑿包扎好胸口的伤口,由于脸上受力较轻,伤口比较浅,太医就简单上了药。

这种皮外伤不容忽视,如果伤口感染引起发热,在这个时代可是能要人命的。

陈叁一直跪在院子里认罪,当南瑿问起陈叁去哪儿了时,南玥却告诉他陈叁已经回圣母宫休息了。

南瑿让南玥不要再继续找陈叁麻烦,南玥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随后南瑿也上床休息,而陈叁执着地跪在院子里,凉飕飕的风吹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越来越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实在想知道南瑿的伤势如何了,便颤抖着站起来,悄悄走进了乾曜宫。

南瑿安静地睡着了,陈叁走到他的床边,不敢摸他脸上的伤口,只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一摸让他发现南瑿的额头格外烫,他发烧了,但糟糕的是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生病发烧只能靠自己挺过去。

陈叁咬紧下嘴唇,他看着南瑿微蹙的眉毛,做了一个决定。

他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他记得在他被蚀心丸折磨的时候,南瑿也把衣服脱下来用体温给他取暖。

陈叁的身体一向都是温凉的,他□□地钻到南瑿的被窝里,抱着南瑿的脑袋,让南瑿的额头贴在他雪白的锁骨上。

滚烫的温度让陈叁彻夜难眠,他知道他很快就要离开仙居殿了,他没有像许诺的那样好好照顾南瑿,只是不断地给南瑿添麻烦。

南瑿上次在床上跟他说的话,让他至今都忘不掉。

南瑿说,他会带着他爱的人去死,因为活着太痛苦了,只会面临无止境地伤害与被伤害。爱一个人就不会舍得他在世上受苦。

陈叁不承认自己喜欢南瑿,但他也不想南瑿在世上受苦,更不想南瑿去死,他希望南瑿作为一个善良的人好好地活下去。

他在心里喃喃道:你还很年轻,我还有时间对吗?你不一定会成为书里那样的反派对吗?你只是活得太痛苦了,你只是受到了很多伤害,你并不坏。

他这样想着,南瑿仿佛与他有心灵感应般,在他怀里缩了缩。

陈叁轻轻抚摸着南瑿脸上的伤口,小声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永远不会放弃你的。”

他似乎忘记了,其实他是这个世界最早放弃南瑿的人。

第二天早上,南瑿退烧了,他醒来后看着抱了他一晚上的人,愣神了很久,生怕把陈叁弄醒了,这个美好的时刻会被打碎。

但是陈叁还是在不久后醒来了,他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你昨晚哭了很久吗?”南瑿小声问他。

陈叁轻轻点头,一股莫名的悲伤又涌上他的心头,他觉得很压抑,很愧疚,很茫然无助。

“为什么要哭呢?”

陈叁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可能只是……比较爱哭。”

“看出来了。”

陈叁的眼泪安静地流下来,他不舍得南瑿。

南瑿静静看着他:“你的眼睛好像小鹿。”

陈叁沙哑着说:“是吗?“

“是的,我儿时被父王带去打猎,第一只猎物就是一只鹿。”

“它长什么样子?”

“它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湿漉漉的。一开始我很兴奋,周围的太监侍卫都捧着我,我去捡猎物,看见它躺在草丛里奄奄一息,就被吓跑了。”

“你害怕它的尸体是不是?”

“不是”,南瑿回忆起那个场景,那一年他只有九岁:“正好相反,看见它口吐鲜血,即将断气的样子,我很兴奋,然后我又很害怕,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兴奋,我被自己吓坏了。”

陈叁沉默了,他明白了。

杀欲是南瑿与生俱来的原罪。

“我扑到大哥怀里,他以为我是不忍杀生,还夸我是好孩子。如果不忍杀生是好孩子的话,那么我是什么呢?”

陈叁紧紧抱住他,他亲了亲南瑿的额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良久,他说:“送我离开这里吧。”

南瑿的语气有些发抖:“你害怕我了吗?”

陈叁摇摇头:“祭司大人很不喜欢我,他是你最亲的人,我不想你跟他吵架。”

南瑿沉思片刻,或许为了陈叁的安全着想,他确实应该将陈叁送走。

“你想去南玉身边吗?”

陈叁抹掉眼泪,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不如殿下先去禀明陛下,再听从陛下调遣,奴才也愿意听天由命。”

南瑿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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