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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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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掠过祁舟泛红的眼尾,将几缕碎发黏在他沁汗的额角。

他攥着张清淼衣摆的指节用力到发白,仿佛松手就会坠入万丈深渊,“那些模糊的未来画面扎得我整夜整夜睡不着......”

“快下雨了...”张清淼出声仓皇打断时,天际恰巧掠过军用运输机的轰鸣。

清苦柚子香忽然浓得呛人,祁舟又逼近半步,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祁舟滚烫的呼吸拂过他耳际:“你看这满山夕雾,多像我们抓不住的未来。”

崖边老松突然惊起寒鸦,扑棱棱的黑影掠过两人之间。

张清淼趁机挣开桎梏,裂帛声与惊雷同时炸响,他退到石径边缘时,看见山脚下城镇的霓虹正在不正常地抽搐:“我要下山了。”

转身时碎发扫过祁舟发颤的指尖,像斩断某种无形丝线。

“等......”破碎的尾音坠入深谷。暮色漫上来,吞没了祁舟悬在半空的手,和那句未能出口的话。

天快黑时,当铺老板数钞票的手突然凝滞。

玻璃柜台震颤着映出天际红光,新闻广播在滋啦杂音中破碎:“...三级生化警戒...” 镇口牌坊在机械螯钳下崩塌,飞溅的碎石间夹杂着暗绿色黏液。

血腥味漫来时,张清淼正踩过半张印着“基因重组制剂获批”的旧报纸。变异体的口器穿透房梁,鳞片开合间掉落的碎布里,隐约可见某生物公司的logo。

檐角铜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时成片无人机如同飞窜的蝗群,正顺着山脊线倾泻而下。

“军事演习!所有人立即......”广播声被摩擦声切断。他看见镇口牌坊轰然倒塌,某种六足机械体正撕开青石板路,螯钳上还黏着半幅褪色的春联。

血腥味比尖叫声更早漫过来。

当铺柜台后传来湿漉漉的咀嚼声,张清淼攥着钞票的手指突然触到温热黏液。

蹲在房梁上的变异体正垂下三米长的猩红口器,鳞片开合间抖落几片带血的碎布。

他撞开后门冲进巷道,发现整座山镇似乎正在畸变。

肉铺案板上未卖完的猪肋条正生出骨刺,中药铺飘出的当归香里混着腐肉气息。最恐怖的是那些奔跑的人,他们的影子在夕阳下扭曲成多足怪物。

尖啸的警报声撕裂铅灰色的天幕,张清淼在混凝土碎屑中骤然睁眼。

后脑的钝痛像生锈的齿轮在颅腔里碾磨,每块骨骼都像是浸泡在沸腾的硫酸中。

他咬碎半颗脱落的臼齿,用手撑起千钧重的身躯。

落地窗外,文明正以血为墨重绘地狱图景。

主战坦克的复合装甲上爬满粘稠血手印,那些佝偻的变异体在硝烟中跳着扭曲的华尔兹。

它们的脊椎刺破皮肤生长成骨镰,却在下一枚高爆弹亲吻大地时,与尖叫逃跑的人们共同绽放成猩红烟花。

柏油路面铺着层半凝固的血脂,橱窗里假人模特挂着肠衣制成的领带,自动贩卖机流淌着混合脑浆的汽水,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在硝烟中固执地切换颜色,倒映着被钢筋贯穿的孕妇隆起的小腹。

张清淼麻木的迈动双腿。捡来的防毒面具滤不掉死亡的气息:那是焚烧皮肉的甜腻、内脏腐败的酸楚、钢筋水泥电离后的金属腥咸。

他的影子被燃烧的拉得很长,恍如一把生锈的裁纸刀,正在将这座城市的遗照裁成两半。

张清淼的瞳孔里倒映着天穹倾塌般的末世图景,心脏在胸腔里发出钝器撞击般的闷响。

爷爷布满裂瓷纹路的手掌、奶奶鬓角晃动的银丝、还有祁舟。三张面容在脑海中炸成碎芒。

他反手抹去糊住视线的血痂,转身撕开浓雾朝着半山腰的木屋疾驰。

第十三次被钢筋绊倒时,他清晰听见膝盖骨砸在碎石上的闷响,掌心嵌入的玻璃碴正随着脉搏跳动往血肉深处游走。

血腥味引来暗处骚动,丧尸的呜咽声浪追逐着他浸透冷汗的后背。

当那只六趾利爪劈开断墙时,张清淼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钢筋划破空气的尖啸。

变异体溃烂的喉管喷出硫磺味的黏液,他旋身挥出的铁棍精准楔入对方第三根肋骨的间隙。

借着怪物哀嚎掀起的腥风,他蹬着残破的消防栓腾空跃起,碎成布条的裤管在硝烟中猎猎作响。

树林吞噬了最后的天光,青灰色瘴气缠绕着每根枝桠。

断枝抽打在他颧骨绽开的伤口上,温热血线蜿蜒着爬进领口。

缠住脚踝的刺藤生着人脸纹路,被他用犬齿生生咬断时竟发出婴啼般的惨叫。

张清淼终于找到了木屋。确切地说,是木屋的残骸。

记忆里暖黄色的木窗棱碎成尖刺,榫卯断裂的房梁斜插在焦黑的土炕上。

木桌腿折成诡异的弧度,像被某种巨兽咀嚼后吐出的白骨。寒风裹着灰烬掠过他后颈,带来灶台边糖罐碎裂的甜腥气。

一串犬吠撕开凝滞的夜。

张清淼踉跄着跌跪在雪堆里,膝盖陷进被余震震松的积雪。

十米开外,那条总爱扑他膝头的傻狗正在用前爪刨着断墙,黑白相间的皮毛沾满烟尘,右前爪的肉垫早已磨烂,渗出的血珠在积雪上烙出歪歪扭扭的梅花暗痂。

“汪!”二哈突然转头冲他狂吠,嘴里那片靛蓝色布角在朔风中猎猎翻飞。

张清淼瞳孔骤缩。立冬那天,爷爷就是裹着这件打了补丁的老棉袄,揣着滚烫的烤红薯守在枯树下。糖稀在寒夜里凝结成琥珀色的泪,滴在老人冻裂的指节上。

瓦砾堆里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张清淼喉结滚动着吞咽下腥甜的空气:“别怕...”他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的气音,却分不清是在安慰呜咽的狗还是自己。

染血的棉布贴着掌心发烫,碎冰碴混着木刺扎进指。

“爷爷奶奶!阿舟——”嘶哑的呼喊撞在断壁残垣间,回声裹着血腥味在齿关打转。

月光给废墟镀上惨白的釉,破碎的搪瓷杯上歪着半朵褪色红梅,熏黑的铜烟杆还残留着爷爷最爱的滇红烟丝味,半截桃木梳齿缝里纠缠着奶奶的银发...每件旧物都在蒸腾记忆的雾气。

二哈突然对着东南角的断墙狂吠,前爪刨出深坑。张清淼扑过去时,右手正按在瓦缝间蜿蜒的暗河。不是融化的雪水,是尚带余温的血。

“不会的...说好要给我留灶糖的...”张清淼机械地重复着,指甲掀翻的指尖抠进碎砖。倒塌的房梁下压着半幅碎花门帘,那是爷爷新换的。

张清淼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疯狂地翻找。

每搬开一块木板,希望就破灭一分,恐惧和绝望却在心中疯长。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失去了他们,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满是疮痍的世界。

他的指节在焦黑的木条间机械开合,断裂的指甲卡在木刺丛中,随撕扯拉出缕缕血丝。

张清淼着迷般凝视那些嵌进骨肉的木屑,仿佛疼痛是唯一能证明心脏仍在跳动的证据。

“咔嗒”

又一块橡木板被掀开的瞬间,积雪裹着冰碴坠入废墟缝隙。

二哈的呜咽突然变调成尖利哀鸣,混着雪原回旋的风灌入耳膜。

“滋啦——”指甲盖翻折时发出了黏腻的声响。

寒露凝成的冰珠簌簌坠在焦土上,张清淼跪在断梁前,掌心被木刺扎得血肉模糊。

当那抹鸦青色衣料闯入视线时,他忽然嗅到祁舟惯用的青柚香,这缕若有似无的幽香穿透浓重的焦糊味,让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指节在木梁上擦出森森白骨,却抵不过心脏被生生撕裂的剧痛。

喉间涌上铁锈味时,他还在机械地搬动瓦砾。直到温热血珠溅在鸦青色的衣料上晕染开来,才惊觉自己的十指正深深抠进胸口。

第二口血喷涌而出时,混着血沫的涎水垂落,在雪地上烫出猩红的孔洞。

黑暗降临得比想象中温柔,张清淼只感觉感觉自己在沉入结冰的湖底,二哈的呜咽声隔着水幕忽远忽近。

似乎有冰锥在颅内生长,那些尖锐的晶柱刺破记忆的茧房。

祁舟执笔时腕骨微凸的弧度,晨起梳发时垂落的青丝,药炉前被热气熏红的眼尾......

二哈一个劲的用鼻尖拱着他僵直的手掌,温暖的舌头反复舔舐他结冰的指尖。它不懂何为永别,仍固执地将捡来的碎布叼到他膝头。

五更雪落进眼眶时,张清淼听见了冰锥刺穿松果体的声响。

焦黑的木桩断面在晨光中竖成墓碑林。张清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双腿发软,环顾四周,死寂的气息扑面而来。

被硝烟熏黑的树木、残垣断壁,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唯有他和身旁这只傻狗。

回想起亲人们的离去,绝望已经彻底将他彻底吞没。张清淼的眼神逐渐空洞,内心被痛苦填满,已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张清淼麻木地转身,在废墟中机械地翻找着,终于找到了一把生锈的匕首。他紧紧握住匕首,手背上青筋暴起,缓缓抬起,对准自己的胸口。

“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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