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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骨肉烹血兮,平和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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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伊始,多为客套之语,吾与流红暗自亲昵,未理归海静穆之言。宴中乏味,吾本不欲赴,然归海静穆独爱召吾,岂皇室之特殊礼节乎?吾更信其太过清闲。且流红必至,纵宴无聊,能相伴左右,吾亦甘愿。

吾心不在焉,忽觉菜已上齐,有肉馔品相颇佳,遂食欲大增,食之数口。宫宴之菜,人多虚应,终多弃之,吾思与其浪费,不若入吾腹,便自顾食之。

此肉软糯,入口即化,然吾竟难辨其为何肉,心中郁闷,思忆过往食肉之味,一一相较,皆不契合,烦闷更甚。

正自郁闷,忽闻“人肉”二字,顿觉毛骨悚然。归海静穆言:“孤本欲犒劳花客卿,恰见下人治肉,念节俭为要,便命制此馔。实赖花客卿,吾等方得尝此美味,卿以为如何?”语罢,目光挑衅,似言“不应则非男子”。

吾几被其气厥,仍镇定起身,抱拳行礼:“君上谬赞,臣分内之事,不足挂齿。”言毕,从容落座。

归海静穆叹道:“爱卿总是这般正经。”

此时,一人接话:“不知花客卿于床上,还能否如此正经?”刻意强调“正经”。吾视之,乃前番被吾算计之潇某,听其幸灾乐祸之语,似盼众人皆知吾为断袖,吾甚感无语。

然不回应便示弱,吾岂肯为之?遂举酒杯,轻抿一口,回敬道:“自是不及君之风姿。”言罢,不顾其脸色,饮尽杯中酒。

吾既无意纠缠,彼亦无法再争,争端遂止。

争执时未觉异样,及停,满脑皆人肉之事,又忆归海沙惨死之状,顿觉不适,胃中翻涌,几欲呕吐。

流红察觉,轻拉吾袖,关切问道:“小花,你怎么了?没事吧?”

“流红,你……没吃吧?”吾觉再看此菜便要疯癫。

“没有。”流红摇头,见吾难受,焦急说道:“要不我们先回去?”

吾见归海静穆似笑非笑,知其故意为之。若与流红同归,恐其日后为难流红,便微笑道:“无妨,我出去一下,你等我片刻。”

言罢,起身冲至无人处,终忍不住呕吐。心中暗咒归海静穆。正吐槽间,巫师念递来手帕,神色局促。

吾忆前曾答应与他好好交谈,便接帕称谢。吾问:“你有话想说?”

他眼珠微转,似不知如何开口。吾先说道:“我既答应好好说话,便不会生气,你别纠结。”

他边走边说:“公子,此处不比别处,万事小心。君上虽宠你,但帝王终究是帝王。”未尽之意,吾知帝王难为兄弟。

“嗯,这利害我明白。”吾点头,眼前浮现红衣少年之貌,接着说:“只是人各有不得已,我也有无奈。”

至溪边,吾问:“我与你一面之缘,为何屡次相助?”

巫师念欲言又止,吾感其纠结不假。细思前番对话,吾问:“和鬼宇有关,对吧?”

巫师念点头,说道:“我和鬼宇相识,他曾帮我,我答应全力相助。他说有个朋友叫胤魁,脾气不好且冲动,让我多照看。后来他朋友离世,而你是他哥哥,所以我照看你。”此等荒诞之言,他人说吾必不信,然见其浅色眼眸,便觉他不会骗人。

“嗯,谢谢。”吾点头,未多评价。此刻,思绪全被鬼宇占据。

吾还洗净的手帕,他又说:“公子,还有一事,说了你可能生气。”

“放心,我不会生气。”吾不知前番对他影响如此大,心中竟有愧疚。

“是这样,虽说你与太子恩爱,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宫中还是别太招摇。”

“这道理我懂,只是我想给恋人足够安全感。”吾早知此利害,却难以改变。

巫师念思索后,轻叹道:“好吧,公子,我们回去吧。”

归后,闻琴音铮铮,见白衣琴师于帷幕后抚琴,吾才想起巫师念是琴师,顿觉失礼。

正失神,流红轻拉我袖子,我回过神,他说:“小花?”

“嗯?”我问。

流红摇头说:“没事,看你入迷,好奇罢了。”

“没事,刚和他聊了几句,难免如此。”我摸摸他的头说道。

此事过后,吾忆起曾应归海静穆去军营报到,与将士熟络以便日后用兵。清晨,吾辞别流红,约定其修学后至军营相聚,便带兵符前往。

吾知晾他们多日,此番定不平静,已做好心理准备。至军营门口,门大开,两侧有将士站岗,可见一队兵士操练。吾下马欲细看,却被挡住:“军事重地,闲杂人等勿看。”

吾微笑道:“闲杂人等?前些天有人送我一物,你可曾见过?”遂出示兵符。

他见后未显惊奇,点头示意。吾前行,经过时,他突用长枪袭击,手法狠厉,果是军中手段。吾侧身躲过,未站稳,另一人又袭,吾只得拔剑抵挡。刚挡下,统领亦持长枪攻来,吾奋力摆脱束缚,仓促接招。

数十回合后,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停手。统领搭着我肩膀说:“小子不错,竟与我们打成平手。”

吾知军中不必客气,便说:“承让,你们也厉害。”

他似不在意,搂着我往里走,说:“从今天起我是你副将,我叫郑洋,刚和你交手的是左右护军,高的是孙裕,瘦的是孙翼,他们是亲兄弟。”

吾点头记下。郑洋看似鲁莽,实则心细,一路介绍将士,暗中试探,颇为机智。

军中似有不少人不服,大半欲与吾过招。吾虽奇怪,但知无法推辞,便一一接战。

正午日烈,吾汗流浃背,觉不能如此下去,看了郑洋一眼,他领会,说道:“将军被你们缠一早上了,还未休息,该饮酒歇息了。”

对阵之人收枪,似有不甘,扭头离开。

吾随众人进大帐,众人轮番敬酒,吾虽对酒量没信心,还是接了。勉强喝三十余杯,已觉头晕。不久,不擅饮酒的孙翼来报:“将军,太子殿下到,要见你。”

众人哄笑,郑洋搂着我,醉醺醺地说:“半日不见,如隔三秋?”众人笑得更欢。

吾瞥他一眼,起身欲出门,却被挡住。他亲昵地搂着我,说:“怕误会?这样抱着,没事。”他似醉得厉害,抱着我不放。

吾正欲挣脱,孙翼竟说:“让太子殿下久等不好,我去把他带进来。”

带……带进来!

吾脑子瞬间空白,还未反应,孙翼已带流红进来。郑洋识趣地松开,吾刚松口气,众将士竟围住流红。孙裕带头,拉他入座,要向他敬酒。郑洋似清醒些,走到我身旁问:“太子还年轻,能喝酒吗?”

吾摇头,看向流红,他也看我,似在询问。吾说:“不能。”

“欸,别欺负太子殿下。”郑洋制止众人。

将士们虽不劝酒,仍围着流红,对这单纯少年很感兴趣。吾和郑洋在旁饮酒,我敬他一杯,他回敬,我问:“你没喝醉?”

郑洋一笑,又斟酒说:“这点酒醉不倒我,来,继续。”

吾不知那晚发生何事,喝得大醉,失去意识。次日清晨在军营醒来,他们似为我新搭帐篷。只是流红不见,且将士看我的眼神奇怪。

吾拦住练兵的郑洋问:“昨晚我喝多了,发生什么事?”

郑洋看我一眼,挠挠头说:“你不记得了?”

吾点头。

“噢,那你还是别记起了。”

吾心一紧,知定与流红有关。还未再问,有人来报:“将军,君上有令,即刻入宫。”

“可知何事?”

“不知。”

郑洋拍拍我肩膀说:“兄弟,祝你好运。”

吾不再多言,骑马入宫。

至归海静穆殿内,见流红红着眼圈跪地不语,归海静穆眉头紧皱。

吾上前行礼:“参见君上。”

“爱卿免礼。”归海静穆睁眼问,“爱卿可知今日召你所为何事?”

吾低头再拜:“臣不知。”

“你还说不知?枕边人有异状你竟不知?那叛军兵临城下,取孤首级时,你也不知?”归海静穆似格外烦躁,言语间已有怒意。

吾忙再拜:“臣不敢。”

“你可知流红今日修学迟到,还顶撞太师,一早上不理人,孤问也不答。你与他在一起,他出问题,我不找你找谁?他可是太子,未来国君,怎能犯此错!”归海静穆怒极,吾从未见他如此失礼。

吾看流红,他低头仿若隔绝于世。吾心刺痛,难受不已。

吾拜倒在地:“臣有罪,请君上治罪。”

“你刚说不知,现在又求治罪?”归海静穆语气冰冷,甚是危险。

“臣昨夜饮酒过量,扰乱规矩,太子阻拦时,臣误伤他,恳请君上治罪。”吾猜测昨夜之事,急忙解释。

不料归海静穆大怒:“大胆,竟敢欺瞒!今日治你欺君之罪,你别想出这门!”

吾直起身子,余光瞥流红,他仍未看我,心痛更甚。吾直视归海静穆说:“伤太子那一刻,臣已判自己死刑,无需君上多说,臣自会在太子面前谢罪。”

言罢,再拜:“请君上治罪。”

“好,这是你说的,来人……”

“且慢。”流红打断,我看向他,他起身走到我面前,拔剑架在我脖子上。我抬眼看他,他虽眼红,眼中杀意却毫不掩饰。

吾轻笑:“太子殿下,动手吧,犹豫什么?”吾知他真会杀我。

却见他手一抖,松开剑,任其落地。他缓缓走过,机械地说:“今夜子时,来我院中。”

吾一怔,心痛加剧,向归海静穆一拜:“谢君上与殿下不杀之恩。”

吾听归海静穆叹气:“十余年了,我从未见流红如此,你……回去哄哄吧。”

“是,君上。”吾起身离去。

吾亦从未见流红这般,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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