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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开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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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起身时还颤颤巍巍的,得杵着一根拐杖借着力才能站起来。

而那位很年轻的村长就稳坐在高堂上,一动不动的任他拜。

林华好奇的打量着村长,还没等他在多看两眼,头上就传来重重一按。

是他那把他当眼珠子疼的爹。

林华差点被这力气按的跪倒在地上,整个人往前一个趔趄,废了好大的力气,才险而又险的站稳。

然后他就听到身边噗通一声闷吭。

他跪在地上的爹发现他愣的跟只鸡一样站在地上,连忙面色惨白的按着他的后脑勺,把他一块按在地上。

膝盖重重按在地上,很疼,林华下意识想哭,又记起他爹骇人的神色,正在哭与不哭直接犹豫,就听他爹恐慌开口。

“小孩子不懂事,惊扰了您,您别怪,别怪。”

林华欲言又止的哭声成功因为这句话而咽在嘴里。

坐在高位上的人安然受了他们两个的跪拜。

林华跪的迷迷糊糊,就那人带着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小崽子嘛,不乖很正常。”

这人听起来很好说话,这下,林华再也忍不住,抬头向上看去,这一看,他就被吓了个半死。

只见坐在那椅子上的人在他抬头时也低头看他。

看他时那人眼里金色的竖瞳闪着无机质的冷光,明明现在在毫无光线的室内,那人的瞳孔深处却像是有光一样反射着。

林华瞬间呆呆的愣在原地。

眼泪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的飚了出来,他嚎啕大哭。

一向疼爱他的爹爹看见他哭,不仅没有安慰他,反而惊慌的按着他的头,让他跪在地上。

他爹冷汗涔涔,按着他磕头了一下又一下,直到磕的满头是血:“您,您,我今年向您的供奉一定翻倍,您放过这个孩子吧,他是我家唯一的独苗苗 。”

座上冷冷的眼神在这时从他身上挪开。

他爹心中一喜,这是放过他们的意思了?

于是他爹松了一口气,连忙带着他躬身出去。

带他出来后他爹一巴掌就朝他脑袋上招呼:“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崽子,现在好了,今年的供奉了又加了,这年头的小妮子可比前两年的难找多了。”

他看着来势汹汹的巴掌,还没等巴掌下来就撇嘴大哭。

他爹重重叹了口气:“哭哭哭,就知道哭,都是你那个妈给你惯坏了。你可是我唯一一根独苗苗,以后要继承我的衣钵的,你这样哭,以后在那位面前怎么得脸?”

他哭的满脸是泪,懵懵懂懂的看着他爹。

然后他看见他爹身后,半掩着的门,门内那个古怪的人,见他回头微微一笑,金色的冰冷瞳孔在那瞬间竖成一条笔直的线。

林华猛地抬头,林文正静静地看着他,在漫天斜照进小屋的夕阳下,林文静静看着他的已经悄然染成一片金黄。

林华下意识后退。

林文总是写满沉稳,严肃的脸上出现疑惑。

林文:“怎么了?”

林文这个规整到眉心的折痕都要静心刻画的人,在这一刻,却因为他而惊慌。

说实话,林华并不感到荣幸,而是毛骨悚然。

因为林文的眼睛好像只是他在那一刻的错觉,他的眼睛在他疑惑时,又突然变回了黑色。

他到嘴边的问询在这倾刻间消失。

他止住疯狂蹦跶的心脏,强制把他按了下去。

林华摇摇头:“没事,我想一个人呆会。”

这几乎是明晃晃的赶客了,这不是林华性格会做出的事,但是一想到他今天丧母,林文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他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等他走后,林华才靠着墙角瘫在地上,他松开死死掐着手心的指尖,浑身才指不住发着抖。

劫后余生的狂喜充斥在他心里。

刚刚在林文看着他的那刻,他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他大口呼着气,很快冷静了下来。

不冷静也不行,谁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在某个下一刻就让自己死于非命。

就像他妈一样。

这时候一个疑惑缓缓浮上心底。

他妈到底是怎么死的,这时候他又想起了所谓的供奉。

难道是他们……

不,不可能,一定不是。

他的视线缓缓挪到棺材上,他要开馆!

但绝不是现在,现在他虽然跟林文说想要一个人呆会,但保不齐还会有其他人过来吊唁。

毕竟这是一个整个村里的人相互沾亲带故的同姓村。

等到晚上。

到了晚上,他就可以,开棺。

按照村里的规矩,没成亲或者死了男人的寡妇在死后都需要在神居地停尸一晚,去除怨气。

在停尸的时候,所有人不得入内。

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林华才不信什么神鬼,不然他大学的时候也不会学医,他只知道,尸体只有一种开口说话的方式——验尸

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下午钉棺的两个男人又来了。

百余斤的木棺被两人轻轻松松的抬起。

在抬棺走时,走在前面的人突然朝他回头勾起一个笑。

明明是夏天的夜里,烦躁闷热,可在他回头的那一刻,一股冷意攀上他裸露在外的手臂。

那个人轻巧的张开嘴,空荡荡的嘴里什么也没有,他惨白的跟纸一样的脸诡异的晃了晃。

林华心中顿时大骇,但是他险险的稳住,露出一个笑:“五叔六叔,慢点走。”

那前面的人,也就是那个钉棺材的,张开空荡荡的嘴,声音从他腹腔中发出:“不客气,以后咱村里上下,还得仰仗你,好好学啊。”

林华适时露出神伤的表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只想好好陪我妈过完最后一程。”

后面的男人不屑的从嘴里哼哼出声:“死了一个女人而已,有啥值得伤心的,这东西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前面的人目光死死盯着他,虽然没说话,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拉成一条直线,他眼睛眯起一条弧度,冷冷的看着他。

林华在那瞬间如坠冰窖,他艰难的从冻到发麻的嘴角扯出一抹笑:“那不是现在还没有下一个嘛,是不?”

“那也是,老六,走吧,使点力。”

“我怎么没使力,你一天天的,烦死了。”

林华僵直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抬着棺木从他身侧走过。

几百斤的棺木被两人轻轻松松抬出了门。

那老六骂骂咧咧的声音从越来越远的地方传来。

“妈的,这个小娘皮可真有面子,竟然敢让六爷我抬。我这下使力了没有?有没有?”

林华看着两个人轻飘飘抬起的脚底,泥巴路上只有浅浅一道往下滑的痕。

那痕细细一长条,从门口开始就有,一路从正在渐远的两人脚下印出。

正在这时,棺木轻飘飘的又往上了些许,本来棺木是在那两人脚踝上的位置,现在变成了膝上的位置。

林华死死的盯着那两人。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信鬼神的人,可现在……

正在这时,一个细长的东西从棺盖上抬起头来,那东西看着有一米多长,碗口大小,通体漆黑,晃晃悠悠的在上面甩着尾巴。

隔着数十米,林华愣愣的看着那晃起的东西,那东西背对着它正摇头晃脑。

不对!

不对!

那晃着的东西前面,还有一道黑色的影子。

那东西僵硬笔直的站在上面,分明是——蛇!

他浑身血液涌动着,在他心中喊着快跑。

但是他脚却跟粘在地上一样,死死扎根在地上,动也不动。

过了良久,林华才挪动僵直在地上粘着的脚,他的脖颈和僵直的身体在他挪动的刹那发出咔咔的声音。

他脑中一片空白。

该去神居地了。

不,不对,现在还很早。

他走到里屋,觉得自己在这三十九°的晚上有些冷,于是他跑到里屋拿起棉被,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他喃喃的念着。

冷,好冷,好冷啊。

他的眉毛睫毛像挂上了霜。

他下意识伸手摸自己的眼睫,眉眼处一片冰凉,但绝对没有霜。

现在是大夏天,他恍恍惚惚的想,怎么会冷呢?

他缓缓呼出一口雾气,身体在他的认知中逐渐回暖。

他没看到的是,在屋子的某个角落,在他身体回温之后,一条细长的东西悄无声息的从他屋内挪了出去。

而另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细长的声音挪出去后,从窗户后飘了出去。

他掀开闷热的被子下了床。

一头的汗甫一接触有些冷的空气,既然舒服的毛孔张开,汗在那瞬间止住了。

他立即看了看手表。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可以出门了,他没有犹豫,立刻从门内跨了出去。

他家住的离神居地很近,不过一个坡上下的距离。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保持着优良作息的同村人早就早早睡下了。

今晚没有月亮,地上一片昏黑,他又不敢开手电筒,只好摸着黑,在地上摸索着往上爬。

他猫着脚,悄无声息在寂静笼罩的村庄中走上了坡。

他没看到的是,在他走上坡的身后。

一双双猩红的竖瞳悄然在黑夜中睁开。

他们摇曳摆动着尾巴,看着他上山的背影,显然是轻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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