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交站牌的反光材料上，你看见一个红彤彤的人形物体正在高速接近自己。

武士刀堪堪擦过脊柱，虽然现在神奇地没有伤到什么内脏或神经，但说不好一活动就刮到哪里了，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你最接近THE END的一次。

“跑啊，你怎么不跑啦？”

人形物体伸手弹了一下刀柄，金属制品在你体内颤动。

你转过头观察他，嗯，不认识。

他掐住你的脸扯了扯，然后掏出手机点了两下，走过来跟你勾肩搭背，举起手机：“来，笑一下。”

虽然搞不懂他在干什么，不过反正现在你也动不了所以———你：微笑.jpg

他按下快门，看着照片沉默了一秒，伸手把你的两边嘴角拉下去。

“不不不，看着太瘆人了……哭一个！”

这个比较困难，你还没酝酿出来他就拍完了。

他语速很快，动作没有前奏，面部也被面罩覆盖，这些使你赖以生存的技能无法发挥，很难预判他下一步想对你做什么。

你心里把他的危险数值拉到最高。

“好了小蛇，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事。”

他拍拍手引起你的注意，从兜里翻出一架眼镜戴在脸上，然后掏出写字板和笔。

他装模作样写了一会，“嗯，患者情绪稳定，像死了一样。”值得注意的是写字板上没有纸。

你垂下眼睑，看着贯穿腹部的武士刀，伤口正缓慢地涌出鲜血。

就是、有没有可能、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

你伸手捂住前面的创口，但背后正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首先！你害我报废了一架F-35，那是我从瓦坎达顺的，我不怎么心疼，但是———”他拉长声音，用手指堵住你试图讲些什么的嘴巴，“你要赔我的限量版马克杯！对，也是从瓦坎达顺的，那可是国王款。”

那他没死真是命很大了。

“真抱歉，我可以赔你一个泽莫用过的，行吗。”你诚恳地讨价还价。

“就算是红骷髅用过的也不行。”他的语气坚决，不过超越常人的听力宣布已经听出他的动摇，“等等，你真的有吗？是脸长得像灭霸的那个，还是文邹邹看起来能当sugar daddy的那个？”

你用毕生最真诚无垢的眼神看他，纯洁得跟刚出生的小羊羔一样，斯特拉克男爵亲证。

他面罩上白色的部分瞪大了，双手缓缓捂住嘴巴。

……不对，怎么他的眼神看起来比你还天真？动作比你还自然？

你天衣无缝的演技居然碰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歪嘴笑）。

“可以给我签名嘛，队～长～？帮帮我～”他一边保持做作的语气，一边用手指抠你背后的伤口，“我一直梦想有一天能被队长牵着手走进斯塔克大厦，他会用复仇者联盟的offer狠狠抽我的脸，其他人鼓掌恭喜我；我会当场激动到晕倒，然后队长会一边喊'撑住，韦德！'一边抚摸我的胸部肌肉并且冲我的嘴吹气，但其实我早就醒了，只是因为队长太热情舍不得睁开眼睛……”

你表情僵硬。

听起来有点怪；你是指全部、每一个细节。

想不到罗杰斯也有这种属下（未转正）。

“杀了我能做到？”你嗤之以鼻。

“当然！”他叉腰点头，九分甚至十分得意，扬起的语气似乎在嘲讽你终于不演了，“克隆体可是个大麻烦，他至少会和我说一声'干得好，韦德'。”

你眨眨眼睛，轻声说：“你是说罗杰斯会记得你的名字？那确实值得庆祝。”

他一把掐住你的蛇信子，另一把武士刀已经架在你的舌根底下。

习惯嘀嘀咕咕的家伙，不说话的时候才更吓人些。

舌头灵活地滑过刀刃，留下带血的水痕。

“真为你感到悲伤，你知道这样是行不通的，韦德。”你叹了口气，说话间舌头活动，又多了几条伤口，你是一条用舌尖走路的小美人鱼。

“我才不会听你说话呢，就像我不会听路边的人给我推销意外死亡保险一样。”在他欢快的语气下有种冷漠的坚决，他刷地抽出你腹部的刀，你不受控制地摇晃，扶住身旁的公交站牌———说真的，你又不是在荒郊，附近都没个人帮你打个急救电话或报个警吗？

他压向你后背，冒着血液热气的刀刃也压向你的后颈，你奋力一推，躲开攻击侧身滚了一圈，但身体不正常的乏力让你趴在地上站不起来。

你晕晕乎乎抬头看到一地红色的液体，一直延伸到你身下，然后长出了一个红色的人。

他蹲下来，正在用刀尖捅你的肚子。

“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九头蛇的人想加入复仇者联盟。”你尽量简练词句，节省力气的同时以求达到最佳效果。

他凑近你，用刀尖在你脸上划了一个“A”。

你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个标志的含义。

“啊—啊，首先，我不是九头蛇，笨小蛇。”他轻描淡写地反驳你，固定住你的下巴，想要完善那个“A”的细节，“别说话，我画歪了。”

你虚心认错，不放过他任何异动：“真抱歉，你显然不是……我是说也不是复仇者。”

他终于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皱起白色的眼部。

“毕竟没有哪个复仇者能从九头蛇嘴里挖出关于我的情报，啊，绝不是我小看他们，而是如果有复仇者知道了我的消息……”你露出笑容，“第一个来找我的一定是罗杰斯，他的尊严不允许把这个错误留给其他人修正，他会亲自来见我。”

况且你还拐走了他的巴基呢，他绝对会亲自来揍你。

“狡猾又可恶的九头蛇确实试图蛊惑我，不过我可没受他们引诱……”眼看他又要满嘴跑火车开始添油加醋说没用的话，你赶紧一锤定音。

“所以是九头蛇主动找你。”你意味深长。

九头蛇认证的雇佣兵想加入复仇者联盟？有意思。

于是接下来不管他说什么，你翻着白眼只管复读一句“所以是九头蛇主动找你”。

兄弟，九头蛇就像粘在头发上的口香糖，不可能甩掉的。

想加入复仇者的话，这算污点吧？你真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