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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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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向喜欢傅琬夕,此次傅琬夕回来自然前去拜见了太后,太后一时兴起,让人请了后宫的妃嫔,给傅琬夕起了个接风宴。

傅琬夕身为太傅之女,学识不在大多男子之下,这些年又随着太傅云游,更是见识颇广,她坐在太后身边,哄得太后“哈哈”大笑。

此时,各宫的娘娘也都陆陆续续地来了,陆纯熙跟在苏瑾嫣身后,还未进去,就认出了傅琬夕的身音,脚下步子一顿,但仅仅一瞬,并没有人发现。

进了殿内,苏瑾嫣向太后请安,也看到了太后身边的傅琬夕。因为知道陆纯熙喜欢齐恒,也知道齐烨有意撮合齐恒和傅琬夕,所以苏瑾嫣特意打探了一番,虽然并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但是足以让她确定太后身边的姑娘就是傅琬夕。

苏瑾嫣担忧地看了陆纯熙一眼,但是陆纯熙低垂着头根本就看不清表情,好容易挨到去自己的位置坐下,苏瑾嫣便偷偷握住了陆纯熙的手。

感受到苏瑾嫣安慰的意思,陆纯熙抿抿唇角,低声道:“我没事。”

苏瑾嫣想到自己对齐烨的感情,那是半分不信陆纯熙没事的,但是现在的场合并不适合她开口安慰,苏瑾嫣只能忍下,想着回重华殿了再好好劝解劝解陆纯熙。

坐在太后身边的傅琬夕看到来了这么多后妃,一时好奇,视线在场中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陆纯熙的身上。

太后发现傅琬夕看向众妃嫔的位置,好奇问道:“夕儿,你这是在看什么?”

傅琬夕指了指陆纯熙,撒着娇问道:“太后,这个宫女是谁呀?”

太后认真看了看,倒真认出来了,笑着道:“这是瑾婕妤的掌事宫女,绣工了得,昨年她给哀家绣的朝服,哀家极是喜欢。”

“真的吗?”傅琬夕听到太后如此夸赞,也好奇了。

“你若不信,便叫她给你做一件衣裳就知道了。”太后拍了拍傅琬夕的手,道:“等到宴席结束,哀家让花嬷嬷带你去找她,让她按照你喜欢的花样来定制。”

“谢谢太后,太后您对我可真好。”傅琬夕笑得甜蜜蜜的,那甜甜的样子看得太后心里也甜甜的。

等到晚宴结束,还差两刻钟就是戌时了,而宫门就是戌时关闭的。

花嬷嬷带着傅琬夕去找陆纯熙定做衣裳,自然是要同苏瑾嫣说的。而这太后下的命令,苏瑾嫣也是不能拒绝的,于是陆纯熙留下听傅琬夕说出自己的喜好,以便定制,而苏瑾嫣则先行回宫。

正同陆纯熙说着,傅琬夕忽然想起什么,道:“哎呀,我还有事情要做,但是宫禁时间要到了。要不边走边说吧?”

虽是问句,傅琬夕却是已经起身向外走去了。

陆纯熙也只能跟上。

一路跟着傅琬夕,陆纯熙却是觉得这路越走越熟悉,待拐过一个转角,陆纯熙猛然想起,这是去往朝华殿的路!

陆纯熙皱了皱眉,道:“傅姑娘,这条路去的是朝华殿,您一个姑娘家,恐有不妥。”

闻言,傅琬夕停下脚步,微微红了脸,道:“我自小与恒哥哥与太学青梅竹马长大,多年未见,今日便是想送予恒哥哥一件礼物,很快就离开。还望纯熙姑娘莫怪,劳烦姑娘因年衣一事随我走一趟了。”

即便天色微暗,陆纯熙还是看清了傅琬夕脸上的娇羞。她微微垂眼,淡淡道:“不敢说劳烦。”

朝华殿。

齐恒看见傅琬夕陆纯熙一前一后进入大殿,不由一愣,随即醒过神,开口问道:“琬夕,你怎么来了?”视线却是忍不住移向陆纯熙,但是陆纯熙低着头,并不回视。

傅琬夕没有察觉齐恒的视线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她拿着一卷画轴放到齐恒面前,道:“喏,这是送你的回礼。”

这画轴边缘磨损,宣纸也有些泛黄,想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齐恒接过画轴正要打开,傅琬夕却忽然拉住了齐恒的手,看向陆纯熙,问道:“关于年衣之事,纯熙姑娘可还有要问的?”

陆纯熙听出这是让她离开的意思。

陆纯熙微微抿了抿唇,最后微微屈膝,道:“并无。奴婢告退。”言罢,退出了朝华殿。至始至终,没有看齐恒一眼。

见陆纯熙已经离开,傅琬夕收回自己的手,催促道:“快看看。”

齐恒有些怔然,经傅琬夕提醒,才缓缓打开画轴。当齐恒看清画中内容的时候,他脸色一变。这幅画,是他多年前亲手画的娘亲和父皇的肖像。下笔虽然稚嫩,但神韵皆在,一眼就能认出画中人是谁。

傅琬夕没有发现齐恒神色的变化,极为高兴道:“这可是当年我央求我爹好久,他才允我偷偷藏起来的。可惜后来我爹辞官云游,迟迟找不到机会给你。怎么样,惊不惊喜?”

“惊喜。多谢你了。”齐恒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将画轴收起,放在了书房。

眼见天色愈发的暗,傅琬夕道:“宫禁时间快到了,我就先走了。恒哥哥再见。”

“恩。”齐恒应了一声。

傅琬夕带着笑容离开。

是夜,寒凉如水。

齐恒站在书房,手里拿着傅琬夕送来的画卷,看着画中之人,齐恒不免想起自己为何要作这样一幅画。

眼,乌云密布;手,不自觉将手中画卷揉成一团。

“主子!”陈鹤云见齐恒失神,立刻唤道:“傅琬夕对咱们还有用,您要是现在毁了这画轴,可就是打她的脸了。”

总结起来一句话——这画现在还不能毁,等到计划成功,随便你怎么折腾。

齐恒动作一顿,随手将画轴向后一抛,陈鹤云急忙出手接住。陈鹤云看着揉成一团的画卷很无语,但还是将其展开铺平,弄整齐之后,放到桌上。

齐恒就站在书桌后看陈鹤云做这一切,眸色晦暗难明。

“我出去一趟。”丢下这句话,齐恒拿起桌上的卷轴消失在夜色里。

陈鹤云嘴角一抽,心知自家主子绝对是去找陆纯熙了。陆纯熙抬手锤了锤酸痛的肩膀,关上了房门,正要去点等,却忽然被一双臂膀揽在怀中。陆纯熙被惊吓,立刻挣扎起来。

“别动。”

陆纯熙认出声音的主人是齐恒,挣扎的动作不由停住,但身体仍然僵硬。

齐恒感觉到陆纯熙的僵硬,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人放开。他扣着陆纯熙的肩膀,凝视着她的双眼,“那个地方我只知隐秘,却不记得是她带我去的。”

闻言,陆纯熙微怔,但很快意会齐恒说的是御花园假山那里。

陆纯熙看着齐恒,少年的眼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陆纯熙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低低道:“我知道了,我去点蜡烛。”说着要走,却被齐恒拉住。

齐恒还未开口,陆纯熙就皱了眉,“你的手怎么这样凉?”方才齐恒的手在她肩上,隔了厚厚的衣裳她没有感觉到,此时肌肤相贴,才发觉齐恒的手凉得惊人,就跟雪似的。

陆纯熙挣开齐恒的手,皱着眉道:“你去坐下,我给你泡茶,暖暖手。”可齐恒怎么也不肯放手,见她执意要走,竟是松了手转抱了她的腰。

见齐恒这般小孩模样,陆纯熙有些好笑,正要开口,就见齐恒埋首腹中,闷闷的声音传出,“我自小丹青画得极好,娘亲常郁郁寡欢。”

陆纯熙不知齐恒为何会忽然说起这个,但能感觉到齐恒情绪的低落,她垂眸,就着月光看埋首在自己腰腹的少年,忽然抬手抱住了他。

齐恒身子一颤,继续道:“于是我画了一幅娘亲和父皇的丹青画像送给了娘亲,娘亲看了很高兴,可惜,没过多久画像不知为何为人所盗,最后辗转到了太傅之手。太傅疼爱我,本想悄悄归还与我。可恰在此时被父皇看见,父皇大发雷霆。”

陆纯熙似乎可以预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眼里浮现出心疼。

“父皇当着太傅的面,叫人将娘亲带来,狠狠责罚于她。可明明不是她的错,成为父皇的女人不是她的错,那幅画也不是她的错。”

齐恒声音极低,却不是声音小,而是因为压抑。

直到此时,陆纯熙才注意到桌子上摊开了一幅画,在月色下能将画的内容看得很清楚。画中一对男女相视而笑,很是幸福的模样。

陆纯熙很清楚,那是假。

若真的能够相似而笑,幸福相守,如今齐恒又怎会悲怆至此。

齐恒抬起头,额头抵着陆纯熙的额头,“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淡淡的酒气袭来,陆纯熙微微蹙眉。方才离得远,竟是不知齐恒喝了酒。

两人此时额头抵着额头,陆纯熙一皱眉,齐恒就察觉了,他抱着陆纯熙的手紧了紧,说,“我就喝了几口,可没有醉。”

闻言,陆纯熙有些无奈,她都没说他醉呢,他这般急着说明的样子可不就让人觉着他喝醉了?

齐恒又抱紧了陆纯熙几分,低低道:“即便不是我娘的错。当时他愤怒至极,若非太傅拦着,他甚至想废了我的双手。是他侮辱了我娘亲,因而有我,他凭什么?!”

陆纯熙一惊,急忙抬手捂住齐恒的嘴,低声道:“慎言......”余下的话消失在嘴里,陆纯熙觉得手里的湿润感一定是错觉。

齐恒,怎么会哭呢?

“从那之后,我再不曾作画,我发誓有朝一日,必定让那些曾折辱我娘的人付出代价。”齐恒的声音愈发模糊,话里深切的悲哀却让人感同身受。

陆纯熙心疼不已,她轻轻拍着齐恒的后背,语气轻柔地哄着,“齐恒,已经过去了,你娘亲也绝不会看见你如此难过......”

“从一开始花影已有计划,不料却出现了一个意外......”近乎喃喃的话语,堙没在唇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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