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再过几天就要宗门大考了,我们怎么办啊。
他的生辰终究不是你的。
钱乾一的担忧,赛半仙儿最后的那句话,不断在脑海出现,让本来就对这一切没有头绪的仲长赢的思绪变得更加混乱。
仲长赢此时心思很乱,他也开始怀疑起他们是否真的能回去。
穿书这件事,是真的吗?还有这个修真的世界,到底是被构造出来,还是真实的,那过去那个他呢?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
仲长赢踢着正步在灵聚场走来走去,依旧是不知道走了多少圈,直到双腿传来那熟悉的酸软感,仲长赢才有一刻觉得自己还是过去那个自己。
拿了茶水回灵聚场,一团黑雾出现在灵聚场的侧门口,仲长赢只是以为那是一团升腾起的雾气。但夜晚,月光被云层遮住,昏暗中,仲长赢丝毫没注意到侧门周围并没有雾气。
仲长赢径直走进了黑雾,他的视线有一瞬间被遮挡住,雾其是黑色的,但很快就散去了,他才看到灵聚场中心站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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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气!”
“没错,浊气。”面对出现在天长宗的浊气,东方祈安似乎并没有太意外。
“你是说,是上次在柿园村控制妖兽伤人的浊气?”仲长赢也想起来了上次听到的妖兽伤人事件。
东方祈安没做反应,只是看了仲长赢一眼,像是想透过他看到某个人的影子。
“浊气泄露了?”岑玉走到东方祈安身边,不安地问到。
“好像是的。”仲长赢见东方祈安没有回答,自己便开口替他答了。
“是不是你?”岑玉立刻转身质问仲长赢。
“你……”仲长赢有些无语,怎么关键时候,平时表现呆呆萌萌的岑玉这脑回路如此与众不同,透着一种不顾别人死活,也不管自己死活的率直。
“你不要血口喷人。”实在不忍责骂岑玉,仲长赢只无奈地反驳了这一句,语气没有一点儿力量。
岑玉依旧在质疑仲长赢的真实身份,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冒充大师兄?就算浊气泄露之事与你无关,那你伪装成大师兄,定然不会是一般人,老实说来,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早就跟你二师兄坦白过了,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楚,总之,我不是坏人,我再强调一次,我不是坏人。”
说着,仲长赢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虽然跟过去穿的作战服不一样了,但他依旧下意识地去整理领口和袖口。
仲长赢站直了身躯,正色道:“我知道你们天长宗的宗规是护佑天下苍生。不管你们信与不信,一直以来我的信仰都是保卫我的祖国和人民。”
“你是说,你过去也是在守护天下?”东方祈安第一次看到仲长赢态度如此严肃,听他说的如此坚定,对他的怀疑又消了几分。
“没错。”仲长赢继续说道:“我的世界天下苍生依旧需要守护,而我就是守护他们的一员。”
“我暂且信你。”
“二师兄,你……为什么?”岑玉不解,二师兄怎么可以这么快就相信了面前冒充大师兄的人。
东方祈安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追问了。
仲长赢见岑玉终于不再一脸怀疑的盯着自己,拍了下手说:“好!误会暂时解除,来!我们握个手!”
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知道东方祈安他们不明白他的意思,就直接去拉过二人的手,晃了两下,算是握手。
“这是我们那边的规矩,误会解除,要握手表达诚意。”仲长赢面带微笑的跟两个蒙圈的人解释。
“好了,岑玉,你先回吧,今晚发生的事情暂时不要跟其他人提起,省的引起他们的恐慌,等我禀明师父定夺。”
“是,我知道了,二师兄。”岑玉眼神坚定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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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什么事,我也回去睡了。”仲长赢作势打了一个哈欠,“我也累了,这一天天的。”
东方祈安:“你先等等。”
“啊,二师弟,还有事啊?我真的累了,有事不如明天再说?”
“你若是少在那里用奇怪的步伐走来走去,现在应该不会累。”
仲长赢听到东方祈安揶揄他,只纠正道:“我那是在踢正步,跟你们修炼一样。”
“如此修炼之法,我倒是没听说过。”
“那是你孤陋寡闻。”
等岑玉走远之后,东方祈安才拿出剑说:“你不是想让我带你御剑?”
仲长赢有些意外:“现在?”
东方祈安:“现在。”
东方祈安走到灵聚场边,念咒出剑,待剑身在半空中停稳,他站在仲长赢的身后,双手扶住其肩膀,说:“你既然无法感知天地灵气,那悬浮咒对你应该有用,你先闭上双眼。”
仲长赢闭上双眼,突然有些好奇地问:“会不会掉下来?”
“你只要不说话,就不会掉下来。”
仲长赢立刻闭上了嘴巴,五感丧失两感,仲长赢变得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握拳,比他第一次跳伞还紧张。
仲长赢感受到东方祈安好像在他背后隔空画了一道符,还碎碎念了几句咒语,然后就是被东方祈安带着轻轻一跃,耳旁出现了风声,他好像已经在飞了。
“可以睁眼了。”
“哇哦,真是太不科学了。”仲长赢睁开眼,他已经被东方祈安带着御剑在半空中了。
“真的可以御剑飞行,我仲长赢此生足矣!”
东方祈安笑一下,他是不解为何仲长赢对御剑之事如此上心,以至于追着自己要体验一下,“你倒也不必如此感慨。”
“你不懂,祈安。御剑飞行,这可是我到这里唯一期待能会做的事情。”
“若你想要御剑,也不是没办法,只是你感知不到灵气,体内无法聚集元气,但,大师兄体内的灵根尚在,所以,只要你潜心修炼,符修之士,借助符箓也是可以御剑。”
“真的?”
“当然,书上有写。”
东方祈安带着仲长赢在灵聚场上空绕了两圈,又被仲长赢要求飞去了抚灵山。
“那里便是抚灵山。”东方祈安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山。
“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本就没什么异常,它原是一座灵山,不过是三百年前被魔头云无息当做了道场。”
“我们现在能进去吗?”
“进不去。”东方祈安收了剑,“抚灵山的周围设下的结界不亚于天长宗,没有师父亲自解除,任何人都进不去。”
“关这么严?”仲长赢往山前走了几步,“那里面的动物?像老虎啊,野猪啊,兔子,蛇什么的呢?出得来吗?”
东方祈安也跟了上去,眼神忧虑的望着前方的抚灵山,“抚灵山里面早就没有任何活物了。魔头早就把他们杀光了,就算有,也不可能经受住那里面的浊气。”
仲长赢不以为意的说道:“魔头这么凶残啊?”
仲长赢此时对魔头还没有什么真实感,听东方祈安提起魔头,他的感觉更像是在看一部仙侠剧,对魔头的新奇大于恐惧。
“三百年前,若不是天长宗带领天下宗门封印了她,估计苍生早就是一片生灵涂炭了。”
仲长赢戏虐的问道:“那她为什么要毁灭苍生?为了爱情?”
东方祈安不可置信的看向仲长赢,随后又转头看着抚灵山:“她没有理由。”
仲长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态度过于随意了。作为穿书者,他在现实世界看到的魔头都是假的,虚构的,无论多强的魔头,最后,正义都终将会战胜邪恶。但此时身处这个虚构之地,东方祈安和他不一样,对他们而言,他们直面的就是那真正的魔头。
如此一来,他刚刚的态度属实不该。
仲长赢为之前的态度懊悔,端正了自己的态度,问道:“那后来呢,魔头被封印之后,抚灵山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据说,魔头刚被封印的那一百年,她的妖宠抚灵兽被打散的元灵回到了抚灵山,连带着许多浊气也充满了抚灵山。”
“后来被师父他们联手净化了?”仲长赢想起了张无道说过的话。
“是,所以此时的抚灵山里应该是没有浊气的。”
仲长赢不解,既然抚灵山里没有浊气了,那为何不解除它封印。
“那为什么,不解除封印。”
“我不知道。但传说里面有抚灵兽。”东方祈安转身准备离开,“抚灵兽是魔头的妖宠,它灵力强大且凶残无比,虽然有神识,但只服从魔头的命令,哪怕后来被打碎了元灵,它也仅仅凭借自己残存的神识,残杀了许多宗门弟子。”
“这么凶残!”自从转变了态度,仲长赢似乎能从东方祈安的描述中感受到那头妖兽的凶残之性,张着血盆大口,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仲长赢跟东方祈安并肩,“那进去考核,岂不是很危险?”
“总是要进去的,天长宗的弟子总是要进去走一遭的,里面虽然危险,倒也不会致命。”
“你不是没进去过吗?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大师兄进去过,他告诉我的。”东方祈安说完,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仲长赢,直到把仲长赢看的浑身发毛。
“你为何要这样盯着我,怪吓人。”
东方祈安收回视线,笑着说:“我在想把你丢在这里。”
“这种玩笑开不得,坑队友的事情不能做。”仲长赢立即反驳东方祈安,“刚刚咱们御剑过来,都用了一会儿时间,这翻山越岭的,我可走不回去。”
东方祈安笑笑没说话。
东方祈安当然没有丢下这个便宜大师兄。仲长赢返程又兴奋地体验了一次御剑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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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祈安:“大师兄,你不是问过我剑的名字吗?”
仲长赢突然被东方祈安叫大师兄,还有有些不习惯:“啊?嗯。”
东方祈安:“它叫长平,希望苍生长久承平。”
看着站在远处的东方祈安,仲长赢突然觉得东方祈安今晚的言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那种怪异感来自何处。
仲长赢:“长平剑,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