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祁折都用照片要挟住雨怯和她待在一起。这些天祁折干的事情几乎要让她奔溃。
每次考试都要抄她答案,不给看就被甩一脸马尾、抄她作文还要对外宣称这是她自己写的、经常握住她的手又被她挣脱开......这些确实是老代口中的小事,但却差点要了祝雨怯小命。
终于在一次课间,受不了的祝雨怯生无可恋的看着她:“你能不能放过我?”
“你为什么喜欢尹夜澜不喜欢我?”祁折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
这个问题把原本要出去的祝雨怯硬控在原地。她看着祁折,有些不可置信她刚才说出的话:“你再说一遍?”
但是祁折没有再说一遍。她别过头去,没再说话。
下午第三节课物理课前,祝雨怯惊奇的发现自己抄写的东西不见了。
昨天班里太吵,物理老师一气之下要求他们把当天讲过的内容抄一遍,第二天上课谁没带上来全班再重新写一遍。
上学期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有一个学生没带,全班又重新抄了一遍。他们对物理老师的话深信不疑,一下课,林待回就站在讲台上:“谁明天不交就给我滚出十班!”
马上要滚出十班的祝雨怯越来越着急,直接把书包从桌兜里抓出来找,却是无果。
“我东西呢?”她急得头上冒了汗,从桌子上的纸盒子抽出一张纸往额头一贴,又蹲下身继续寻找。
“你在找什么?”
听到了她的动静,前排的尹夜澜转身来看。
祁折出了门,两个人终于能正常交流。
“我找不到昨天物理要罚抄的东西了。”祝雨怯瘫坐在椅子上:“怎么办,林待回该不会要让我滚出十班吧?”
听到了自己名字的林待回从远处蹦了过来:“什么什么?你叫我了吗?”
“她物理抄写不见了。”尹夜澜替她回答。
“物理抄写?”林待回反应了一下:“我去,那你快点再抄一遍啊,不然我们又要重新抄一遍了!我们的性命不能毁于你手中啊祝雨怯!”
她这句话提醒了祝雨怯。她立马弹起来从笔记本上扯了一页纸照着尹夜澜递过来的抄写猛抄:“我赶上课之前能写完吗?”
林待回比她还急:“抄不完也行,他又不认真看!关键是你抄没抄!”
祝雨怯奋笔疾书时,祁折进来了。
“你在干什么?”她把水杯放下,看到了祝雨怯旁边那份:“你在抄作业?抄作业可不是好习惯。”
祝雨怯没空理她,一个字也没说。
“你干嘛呢?”没得到回复的祁折非常不满,站起身直接把那张纸抽了出来:“这是什么?物理笔记,还是尹夜澜的?”
“诶你......”祝雨怯站起身去拿,却见祁折三两下直接撕了,愣了一下:“祁折!”
林待回也愣住了,很快反应过来,冲上前抓住祁折的领子,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少一份我们就要重新抄一遍?”
“这有什么?”祁折一脸无所谓,挣脱开了他的手:“反正我也没抄,少一份有区别吗?”
“你!”
祝雨怯看着笔下抄了一半的笔记,又看看地上那堆碎片,怒火上升,抓起祁折桌子上的几张纸撕了个粉碎:“没抄是吧,没区别是吧?”
“你干嘛?”祁折脸色一变:“你撕我的物理笔记干什么?”
“你是不是打算等老师进来说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抄而已,不关你们其他人的事?”
早就料到祁折做法的祝雨怯冷笑一声,又说:“太老套了点。”
而祁折梗着脖子不承认:“你别血口喷人!”
林待回还在抓狂:“啊呀呀,到时候老刘问我我怎么解释啊!”
尹夜澜则站在一边,看起来随时准备上来打架。
他们这边的动静有些大,大到班里人注意到了这边,已经有人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了?冷静冷静,和平解决问题。”
祝雨怯看向来人,是孟思秋。
孟思秋也是这个班的班长,管理班级很到位,所以连续两年都担任着班长这个职位。
他长得就是一副正直样子,做事也很正直,不受打压贿赂所压制,不被污言秽语所影响。
“班长,他两合起伙来欺负我!”祁折意料之中的倒打一耙:“你看看,他们都把我作业撕了!”
“是吗?”孟思秋扶了扶眼镜,看向林待回:“到底怎么回事?”
林待回从桌子上抬起头,看向祁折后,情绪激动起来:“就是她!今天我们会被她连累的!”
“......你先别激动。”孟思秋按住他,知道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来,转头去看尹夜澜:“怎么了?”
尹夜澜板着脸,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听完后的孟思秋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跟刘老师说清楚的。你们把这些东西扫起来。”
祝雨怯应声,推开祁折走了出去。
上了物理课,祝雨怯胆战心惊的看着刘锦玉走了进来,又听见他问:“你们昨天的抄写呢?”
孟思秋走了过去,跟刘锦玉说了些什么。刘锦玉直起身:“你们自己的私人恩怨我管不着,但是抄写,必须给我交上来。”
祝雨怯知道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又听见一句:“----我再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一定要给我交上来!”
下台的孟思秋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这话一出,班里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失,随之而来的就是欢呼:“刘老师你太好了!”
抄写的东西都很多,所以这群人才会这么高兴。
前排的林待回也松了口气:“太好了。”
祝雨怯看了眼祁折,发现对方在很阴狠的瞪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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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班里没多少人。
因为高逢雁和棠知宛二人都被叫去办公室,祝雨怯并没有出去玩,而是跟祁折待在一起。
祁折在旁边吃东西,时不时递给祝雨怯,都被祝雨怯拒绝:“谢谢,不用了。”
她有些生气:“为什么别人给的东西你就吃,我给的东西你不吃?”
“我有选择性洁癖行不行?”祝雨怯不耐烦。
旁边没了声音。
祝雨怯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了,转头正想道歉,嘴里忽然被塞了一个东西。
她一下子被呛住,蹲下身咳嗽。
“好吃吗?”祁折问。
但祝雨怯没空说话。
尹夜澜想要过来,被祁折瞪眼睛:“你敢过来一下试试?”
这几天的分别让二人心中的怒火不断增加。尹夜澜过来把她连带着她的凳子拉出来扔到一边:“滚开。”
这是祝雨怯第三次从尹夜澜口中听到“滚”这个字。第一次是在北京和尹夜澜第二次相遇,第二次是林待回差点把尹夜澜从座位上拉下来。可以看出他是真的生气并且是非常生气了。
尹夜澜走到祝雨怯旁边,轻轻拍着他的背:“要不要喝点水?”
“好,你们非要在一起是吧?”祁折转身就要去告状,尹夜澜站起身,一手搭在祝雨怯肩头,冷声道:“你以为我没办法?”
祁折站在原地。
“你去告诉代老师我们谈恋爱,你觉得我不可以告诉你带手机?”
祁折愣了半天,还是嘴硬:“你们都带了,我不能带?”
祝雨怯缓了过来,站起身:“我们被发现了吗?就算你反过来告我们,难道我们早有准备的,会被代老师搜查出来?”
前几天,晚上九点,没有祁折的十班学生自建班群里。
【祝雨怯】:......就是这样了,所以我们怎么办?
【温妤桐】:虽然早知道她是那样的人,但是还是想说,她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林待回】:我有办法。我们这几天把手机藏好,要么干脆别带出宿舍楼。
【祝雨怯】:什么意思?
【周晖】:我懂了!如果她再干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去告诉老大你两在一起了,你就去告她带手机!我们早有准备,就算她反过来告我们带手机,我们也不会被发现的!
【林待回】:不愧是我小弟,就是聪明,懂大哥意思。
于是祝雨怯转头跟尹夜澜商量。本打算这个方法最好不要用到,不然伤了同学情分,却没想祁折压根就没想跟他们有情分。
祁折气得发抖:“你......祝雨怯,你就那么喜欢尹夜澜?”
祝雨怯冷笑一声:“不然喜欢你?”
没想这疯-子竟直接踮脚过来要亲她。祝雨怯吓得往后退,尹夜澜挡在他们中间,说出了今天第二个滚:“滚。”
祁折阴沉着脸,伸手挥向尹夜澜身上。她的力度很大,连祝雨怯都好像感受到了疼。
“靠----”祝雨怯把尹夜澜推到一边,跟祁折扭打起来:“你碰我就算了,你打我同桌干什么?”
尹夜澜想要拉开她们,被祝雨怯制止:“尹夜澜,你走开,我今天非要替你还回去不可!”
“你们在干嘛?”
老代的声音忽然传来。祝雨怯立马松手,祁折摔到了地上:“啊!”
“都给我来办公室!”
祝雨怯叹了口气:“惩-治恶人也要受罚......”
二楼,老代办公室里。
“祝雨怯,你一天天能不能别给我找事,能不能安分一点?”老代敲桌子:“昨天吵架今天打架,明天你是不是还想上天?”
祝雨怯还没说话,祁折就抢先道:“老师,祝雨怯和尹夜澜谈恋爱!”
“你有证据?”尹夜澜看了她一眼。
“我,我......”
虽然没有实质性证据,但是因为他们二人有“前科”,老代还是相信了祁折的话:“是不是非要让我把你们换班了你们才能分手?”
祝雨怯知道此时辩解一点用都没有。她别过头去看着墙上的板报,不说话。
“现在谈恋爱到底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老代甚至气笑了,扶着额头:“你们三个,都给我写检讨。”
从办公室出来,祁折甩马尾离去。祝雨怯低头看着自己的六张纸,笑了:“好一个两份四千字检讨,一份打架斗殴,一份谈恋爱。我是不是还要谢谢老代给我纸了?”
尹夜澜手里捏着三张纸:“没关系,我帮你写。”
祝雨怯摇摇头,拉住他的手:“这不是写不写的问题!有一次就有两次,不完全解决祁折以后都会这么做!”
“......我给我哥打电话试试。”尹夜澜最后说。
两个人漫步到操场,祝雨怯忽然问:“尹夜澜,你有小名吗?”
“小名?”尹夜澜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他又问:“那你呢,有吗?”
祝雨怯说:“我也没有。”
两个人又走了段时间,尹夜澜开口:“以后,叫你雨晴吧。下雨的雨,晴天的晴。”
祝雨怯笑了:“雨晴?为什么?”
这一次尹夜澜回答的很快。他说:“雨总会晴的,不要怯懦。”
“也能......大胆去寻你的归宿。”
莫怯微雨,轻浅归途。
“......”
祝雨怯愣在原地,尹夜澜拉住她的手:“走吧。”
“那我也要给你起名!”祝雨怯干脆挽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
“嗯。”尹夜澜道:“随你怎么叫,都行。”
祝雨怯想了想:“叫......小夜星好了。”
“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名字?”
“因为,尹夜澜就是夜空的星星。”
尹夜澜点了点头:“那为什么要加一个‘小’字?”
“加小不是更可爱吗!”
尹夜澜说:“好。只要雨晴开心,什么都可以。”
二人上了天台,祝雨怯还是给祝平风打了电话,告诉了她最近发生的事情:“爸爸,能不能给代老师说一下,把座位调回来?”
祝平风也是老师,之前和老代有过合作。虽然后来被调去了其他学校,但情分总是有,说换座位,怕是不可能不答应。
祝平风犹豫了一下:“非要原来的同桌吗?”
祝雨怯和尹夜澜对视一眼,说:“嗯,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