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化学课。但没上多久，旁边就传来了老鼠啃袋子一样的声音。
尹夜澜有些奇怪，而祝雨怯早已习惯：“那群人在吃东西。”
她刚说完，林待回就转头看她，手里拿着一个面包：“祝雨怯，吃不吃？”
“吃什么吃，被看见了怎么办？”祝雨怯压低声音回复他：“你们悠着点！”
上课吃东西的基本是一个“小团体”，包括了上课时间固定吃东西的那几个人。每到上课就饿得不行，非要吃点东西才行。
林待回摆摆手：“发现不了我，你放心吧。”
等待这波人停息后，化学老师正好下来查看题做的怎么样。
“完了。”林待回急忙把面包扔进桌兜，掏出本子又不知道写什么，转头看棠知宛，发现她也没写：“你干嘛呢？怎么你也没写？”
棠知宛慢悠悠道：“反正我是里面那排的，老肖发现不了我。”
她刚才并没有吃东西，而是在睡觉。是被林待回一句话吼了，才清醒过来。
“你这个地方做得不对。”老肖停了下来，背着手查看前排同学的作业。
林待回急忙转过身看尹夜澜的：“哪道题啊！”
“47页第八道题。”祝雨怯告诉他。
但是来不及了。
老肖已经走了过来，看到林待回空空如也的本子大怒：“你刚才干什么了？怎么一个字都没写？”
“......老师。”林待回试图狡辩：“是我不会。”
“这道题就是我刚才讲过的，你怎么可能不会？”老肖让他看黑板上那题：“原题都在那，不会做你还不会抄吗？”
这下没了理由辩解的林待回自暴自弃，承认了一半：“老师，我刚才睡觉了，没听懂。”
老肖深呼一口气，转身问他们：“还有谁不会？”
这一转身，发现了很多个埋头吃东西的。
祝雨怯小声道：“这下是真完了吧。”
果不其然，老肖提高了音调：“刚才吃东西那几个，给我站起来！”
老肖话音刚落，就站起来七个人。
“这么多？！”老肖瞪大眼睛，转头看林待回道：“我看你也是吃东西没来得及写吧？”
被戳中事实的林待回重重咳嗽两声，听见老肖分析：“本子上一点瞌睡的画痕都没有，还这么清醒，怎么可能是刚才睡过觉的？”
林待回手舞足蹈了半天，找不出一点可以狡辩的地方，于是站起来垂着头，两只手放在身前：“老师，我错了。”
“这么喜欢吃东西是吧？”
老肖用手指着他们：“这么喜欢在上课吃东西是吧？你们就这么饿吗！”
几个人稀稀拉拉的答：“老师，我错了。”
“不给你们点惩罚你们是真的记不住！”老肖想了半天，最后说：“都给我出来！站讲台那里去！”
棠知宛幸灾乐祸的冲着他拜拜：“再见了林待回，一路安好。”
林待回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迈着僵硬的步伐朝讲台走去。
待这几个人都走到了讲台上站好，老肖咳嗽几声，背着手走上去：“你们以‘上课不能吃东西’编一首歌唱给大家听！”
上面几人：“？”
“不是。”林待回结巴：“老师，这，这什么惩罚啊？”
“快唱。”老肖微微抬了抬下巴：“给你们一分钟。”
几个人硬生生憋了一分钟，才唱起来。
“我不该，不该上课吃东西。”
“我不想，不想被老师骂。”
“我......”
“停停停！”老肖叫停：“你们在这唱rap呢？好好给我唱！”
陈追有些意外：“老师，你也知道rap是什么啊？”
“你们懂得我也懂，我又不是傻子！”老肖沉着脸。
他们这次唱歌，唱的很古怪。
“我不想饿肚子啊！我想吃东西啊！但是我们不应该在上课时间吃东西，让老师生气！”
祝雨怯咂舌：“这几个句子组合起来竟然会成为一首‘歌’。”
尹夜澜点头应和：“嗯，确实。”
“你不觉得难听？”祝雨怯看向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尹夜澜兴趣不大：“一般，听过比这更难听的。”
祝雨怯好奇：“谁啊？”
“我妹妹。”尹夜澜只吐出了这三个字。
“你还有妹妹？”祝雨怯眨眨眼。
尹夜澜还想说什么，被讲台上更加鬼哭狼嚎的声音打断：“我不应该让老师生气啊！我们当学生的为何如此疯狂！”
老肖气笑了，摆摆手让他们下去。
正好下课。老肖抱着书走了出去，没有一点犹豫。
“老肖这下真生气了。”林待回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怎么办？要不要哄一下？”
陈追从台上下来，走到了座位上：“怎么哄？他一大男人，难不成送个什么东西让他高兴？”
他这话一出，林待回也知道没什么办法，闭了嘴不说话了。
陈追抱着篮球正打算出去，被走进来的老代推走：“干什么去？下课时间这么短不知道学习学习，能打多久的球？”
“老师你不明白，打球要争分夺秒......”
林待回话没说完，就挨了老代一掌：“你怎么不知道学习多争分夺秒？”
把班里无所事事的人都赶到座位上后，老代轻咳一声开始通知：“十月一号要举办歌唱比赛。”
只这几个字，班里就沸腾起来：“歌唱比赛？”
“二中最近举行的活动很多啊！”
“老师，参加了有什么好处吗？”
老代低头看了眼手机：“好处就是一纸奖状。”
即便没有什么好处奖励，班里报名的人还是很多。文艺委员负责登记人数，发现一共有十二个人报名。
“报名的这么多？”老代接过报名表惊讶道：“你们都会唱歌？这次比赛可是要筛选的！”
“怎么还要筛选啊？这不就图一乐吗？”
“什么奖励都没有要求还挺多！”
老代这句话引起了公愤。她拍拍桌子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又道：“还可以挂在校园公示墙上表扬。”
这话一出，班里刚才的愤怒又消失不见。林待回翘着腿点点头：“这个可以，这样的话能装好久的-逼-了。”
祝雨怯方才报了名，听到筛选有些紧张。毕竟她之前唱歌也只是自娱自乐，真的认真起来，不知道能不能过。
“筛选在下午大课间三楼306音乐教室进行，记得去。”
老代说完这话，就走了出去，留下了上课铃声。
这节课是语文课。但是大家心里都装着歌唱比赛，没有几个人认真听课的。
中午吃饭，祝雨怯跟尹夜澜两个人坐在桌子两边吃饭。
看出了祝雨怯的心不在焉，尹夜澜敲了敲桌子：“吃饭就好好吃，不要想别的。”
祝雨怯叹了口气，筷子在米饭里剁了剁：“尹夜澜，我万一选不上怎么办？”
尹夜澜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非要参加？”
说完，他又想起来那时在教室那群人再次沸腾的原因：“你想上墙？”
祝雨怯摇摇头：“小时候参加歌唱比赛因为别人使绊子，所以没能通过初赛，成了心中的结......”
“所以，”她抬起头看着尹夜澜，露出了一个很苦涩的笑：“一直有执念，想参加一次歌唱比赛。”
尹夜澜点了点头。
两个人之间一时间只有筷子碰铁盘和咀嚼食物的声音。
很久，尹夜澜说：“我陪你去。”
祝雨怯愣了一下：“......什么？”
“代老师走之前说，这次歌唱比赛不允许单独去，要求有同伴。”
祝雨怯仔细回想了一下。貌似老代走出教室前确实说了这样一句话。只是当时祝雨怯还在担忧选不上，对于这句话的印象很是模糊。
她看着尹夜澜：“我们要一起唱吗？”
尹夜澜点点头：“如果我能选的上。”
“太好了！”祝雨怯激动的喊出来，声音被闹哄哄的食堂盖住。
“尹夜澜你唱歌那么好听。一定能选的上！”
她说的“唱歌好听”是上次“十七岁徒步活动”回程时。
当时，祝雨怯想让他唱一首歌：“尹夜澜，你会不会唱歌？”
尹夜澜板着脸：“不会。”
“唱一个嘛。”祝雨怯晃了晃他的胳膊：“我们一起唱一首好不好？”
在她的“晃胳膊攻击”下，尹夜澜被摇的无奈，只得同意：“......嗯。”
祝雨怯问了他半天会唱什么，最后选了一首两个人都会的歌：“我先起调？”
尹夜澜“嗯”了一声。
她哼唱了一段前奏，随后是尹夜澜的声音：“其实并不会伤心你的离去。”
祝雨怯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唱歌，愣在原地。尹夜澜走出了一步，又转头看她：“停下干嘛？”
“没什么，就是......”祝雨怯笑了一声：“没想到尹夜澜你真的会唱歌。”
回想起那时的片段，祝雨怯还是很惊奇：“尹夜澜，你唱歌很好听！”
尹夜澜点点头：“谢谢。”
“所以配你，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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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大课间，两个人一起去了指定的教室。
外面排队的已经有很多人了。祝雨怯二人排在后面，一直等了二十分钟才到他们。
“只用唱两句就行了。”老师说规则：“两个人的话，一共四句，给你们一分钟，自己分配。”
“唱什么？”祝雨怯小声道：“就唱徒步那次那首歌吗？”
尹夜澜点头表示同意。
“开始。”老师点头。
这次是清唱，所以谁都没有准备伴奏。祝雨怯依旧起了个调，随后是尹夜澜的声音。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和祝雨怯的很不一样。
“世人都说眷恋的不过春风。”
“为何吹散的总是殉情的冲动。”
......
四句很快唱完，那几个老师商量了一下，很快给了他们答复：“你们筛选过了，一楼练习室，找时间去练歌。”
祝雨怯忍住心中的高兴，道了声谢谢老师，两个人便从音乐教室出去。
十月一号就是后天，所以准备的时间很短。
“我们现在就去练歌吧？”祝雨怯看了眼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上晚自习，来得及。”
尹夜澜点点头：“我都可以。”
于是二人朝着一楼的练习室走去。
练习室一共有三个，此时只有一个空房间。祝雨怯赶紧开门拉着尹夜澜进去：“等一会就被抢了，这群人很疯狂的。”
相比于她的焦急，尹夜澜显得冷静很多。他走进去转身关门：“没关系，反正很少人过得了筛选。”
祝雨怯：“......”
他这话说的没错。刚才去筛选场地，前面那么多人，最后过筛选的才有三四组学生。
祝雨怯在练习室里转了一圈，感叹道：“真大啊，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呢。”
她目光扫到了一架钢琴，眨了眨眼，看向尹夜澜：“尹夜澜，你会弹钢琴吗？”
尹夜澜走了过来，在祝雨怯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会。”
“能弹给我听吗？”祝雨怯坐到钢琴面前：“之前很想学钢琴，但是我爸妈......”
她说到这，笑了笑：“往事了，就是很想听钢琴，也很想听尹夜澜弹钢琴。”
“尹夜澜可以满足我这个愿望吗？”
尹夜澜顿了一下，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这个钢琴椅很长，看上去不像配套的。两个人都能坐下，并且还有一些空余的位置。
“想听什么。”尹夜澜打开钢琴盖，看向她。
祝雨怯想了想：“就弹我们这次要唱的曲子怎么样？我还可以跟唱！”
尹夜澜沉默了一下：“但是我没有曲谱。”
“这个简单。”祝雨怯前后左右都看了一眼，确保各个角落都没有藏监控后，才拿出手机搜曲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