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瑾已经十四岁了,再过一年就十五了,也到了该知人事的年纪了。
江烟比霍安瑾大两岁,苏青青比霍安瑾大一岁,两个丫头都还是孩子,这样的事自然是不能交给她们的,只能由方抚月来。
方抚月想着这件事,笑着吩咐江烟去把东宫的宫人名录拿来,毕竟东宫的宫人是经过郑晚溪跟她两轮筛选的,出问题的概率不大,选择让她们来教导霍安瑾比较不容易出岔子。
可是拿着宫人名录过来的人却不是江烟,而是苏青青。
方抚月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她出宫后东宫是要交给苏青青跟江烟打理的,虽说她是给她们俩分了工,但具体怎么做还是得她们俩商量着来,所以只要她们俩没意见,怎么都好。
方抚月接过苏青青手里的名录后便示意她可以忙去了,毕竟东宫的宫人可不少,名录自然是厚厚的一本,不用上好几天是看不完的,暂时是没空再教她们什么了。
不过苏青青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虚掩上了门,在方抚月疑惑的眼神中跪了下去。
“姑姑,我…我想毛遂自荐。”
方抚月皱眉:“青青,你知道我是在给殿下挑选教导人事的宫女吗?”
“我知道。”
“你确定吗?”
“我确定”
如果是别人,方抚月这个时候也就不劝了,但是苏青青可是方抚月精心调教了好些日子的人,所以方抚月对她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不适合宫廷也不容易讨霍安瑾喜欢,成为通房宫女对她来说并不是个好去处。
但是直接说出来方抚月又怕伤了苏青青的心,只能拐着弯的试图打消她的念头。
“青青,你听我说,虽说通房宫女的前景看似比普通宫人好,但是你要清楚,宫妃一年难得见家人一面,宫人却每个月都能见到家人,宫妃这辈子都没有出宫的可能,宫人满了二十五岁就能出宫,你再考虑考虑?”
苏青青叹了口气:“姑姑,我是认真考虑过了的。”
“我是被家人卖了给哥哥换彩礼才偷跑出来投奔姑妈的,所以我并不打算出宫,也没有什么需要见的亲人,我要的只是一个能确保我能在宫里待到死的路子。”
“成为在殿下面前说得上话的宫人固然是好,对于我来说却不够稳定,因为我总有伺候不动的那天,到了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呢?圣上会将我像姑妈那样荣养起来吗?这谁都不知道。”
“但是通房宫女就不一样了,作为教导殿下通晓人事的宫人,殿下登基后最少能得个嫔位,最低也是个一宫之主,日后成了太妃也不用担心养老的问题,这种情况对于我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听着苏青青这明显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分析,方抚月只能叹了口气,将她划入了通房宫女的人选之中。
然后方抚月又挑了两个宫人,一共三个通房宫女的预备役,就等着霍安瑾满了十五岁后安排她们值夜,至于接下来的事就看她们自己的了。
现在距离霍安瑾十五岁还有一年,郑晚溪便紧赶慢赶的让宋嬷嬷开始教导三人关于床上的事,要怎么引导霍安瑾才不会让他反感,又要怎么做才能让霍安瑾感到舒服,这些通通要教。
除此之外,方抚月出于私心还给苏青青了一些私人授课,比如霍安瑾喜欢的熏香跟妆容搭配,还有霍安瑾的一些习惯,什么动作表示鼓励之类的,方抚月通通教给了苏青青。
不过因为苏青青白天得跟着宋嬷嬷学,所以方抚月都是晚上教她的,至于白天,方抚月则要将之前交给苏青青的事再给江烟教一遍,毕竟苏青青是即将成为霍安瑾后宅的人。
而后宅的女人,只有正妻才掌权的资格,苏青青一个通房自然是不能再接触原先那些了。
*****
眼看着没几个月霍安瑾就要十五了,陈贾看着方抚月准备的三个通房宫女,心里突然冒出了个主意。
要知道霍安瑾现在可还从未经历过人事,要是在面对那些宫女的时候落于下风岂不是很丢人?
为了让霍安瑾到时候不至于露怯,陈贾趁着出宫办事的时候从宫外带了不少房中术的秘本回来,却又担心霍安瑾会抹不开面子拒绝他的好意,便将这些书藏在了书房里的架子上。
这天,霍安瑾在完成了功课后就随手从架子上抽了本书来看,翻开后没多久就动作迅速的合上了,面色通红的他像做贼一样四处张望,发现没人注意到他后赶紧将手里的书收在了抽屉里,再没有碰一下。
但是他虽然没再碰那本书,那‘惊鸿一瞥’看到的画面却一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不去,于是这天晚上,霍安瑾难得的没有回寝殿而是睡在了书房里。
他趁着值夜的人不注意,偷偷的将那本书摸到怀里,就着房内昏暗的几盏油灯偷偷的看了起来,越看越兴奋的他不知不觉就看完了整本书,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把书扔到架子上睡觉去了。
这天夜里,霍安瑾久违的梦到了两年前遇刺的事,只是在梦里,他并没有像当时一样比方抚月矮上一头,而是像现在这样比方抚月高了不少,可以轻松将方抚月揽入怀中的程度。
掉下山崖后,两人依旧马不停蹄的跑到了那个山洞躲着,一切的一切都跟两年前发生的别无二致。
在方抚月把他藏进去棕熊肚子里后不久,他也跟两年前一样,因为过于担心方抚月从棕熊的肚子里爬了出来,然后他就看到了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场景。
他看到方抚月被那个看不清脸的人压倒在地,他看到方抚月的身上出现了一个个暧昧的痕迹,他看到方抚月发出了甜腻的呻吟,他看到方抚月解开了如瀑的长发,然后…
他就惊讶的看到方抚月又娇又媚的看了过来——这是两年前没有发生的事情。
就在霍安瑾疑惑的时候,那个看不清脸的人凭空消失了,方抚月则径直走到了他的身边,捧着他的脸动情的向他索吻。
霍安瑾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吻了上去,手也顺势拉开了方抚月亵衣的带子。
接下来霍安瑾就没法去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只能听到方抚月在他耳边的喘息,像是勾引又像是鼓励。
然后霍安瑾就无师自通的按照那本书里画的折腾起了方抚月,将方抚月像面团一样困在怀里捏圆搓扁,以至于后来方抚月的声音都沙哑了,眼角更是泛出了泪花。
这一晚,霍安瑾在梦里过得十分的畅快,畅快到他睡过了头,被方抚月叫醒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然后他就看到了眼前的方抚月。
一时之间,霍安瑾都有些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他迷茫的伸出手去,在众人的注视下伸向了方抚月的衣襟,然后就被恼羞成怒的方抚月拍开了手。
霍安瑾却顾不得周围的人惊诧莫名的眼神,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同一个问题——昨晚他明明在方抚月的身上留下了那么多的印记,怎么现在却一个都没有了呢?
*****
方抚月不知道霍安瑾怎么了,有心说他几句却考虑到时辰不早了,霍安瑾再不起来就要耽误去上书房的时间了,便没有计较,打算掀开被子强行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给他洗漱更衣。
这个动作可把霍安瑾吓了一跳,迅速清醒过来的他死死的按住被子不让方抚月靠近,尽管被子下陌生的黏腻感让他不适,但他总觉得这是件不能让方抚月知道的事。
看着霍安瑾的样子,方抚月有片刻的迷茫,毕竟她在霍安瑾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被霍安瑾这么抵触过。
就在这个时候,方抚月注意到了霍安瑾按住的位置,再看看霍安瑾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她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赶紧让众人去浴房给霍安瑾备水,又吩咐陈贾去上书房帮霍安瑾请个假,等到宫人都忙活起来后才凑到了霍安瑾的耳边小声道:“殿下不用害怕,这是您终于长大成人的标志,是件好事。”
然而霍安瑾根本听不见方抚月说了什么,方抚月喷洒在他耳边的呼吸让昨晚的梦境在他的脑海里愈发清晰,以至于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梦里的场景,手掌按着的地方也起了变化。
在宫人进来说浴房准备好了后,霍安瑾并没有马上过去,而是先让宫人将方抚月带了出去,这才跑到了浴房洗漱。
洗漱完后霍安瑾也没敢看方抚月的脸,抱着书本就向上书房狂奔而去,完全不顾陈贾已经去了上书房给他请假这件事。
陈贾刚给霍安瑾请完假离开,就在上书房门口看到了霍安瑾的身影,陈贾先是一愣,然后就贱兮兮的凑到霍安瑾的身边小声问道:“殿下,您昨晚…梦到好事了?”
霍安瑾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
看着霍安瑾这完全没有杀伤力的眼神,陈贾笑得牙花子都漏出来了,继续贱兮兮的问道:“殿下,那您昨晚在梦里快活吗?”
听了这话,霍安瑾立马想起了梦里跟方抚月的抵死缠绵,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不对,用力打了陈贾一下的头。
“还问还问!都是你害的!我…你小子要是再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进宫,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贾却并没有在意,听着霍安瑾这欲盖弥彰的回答,向着霍安瑾好一阵挤眉弄眼后才跟着他进了上书房。
这天,霍安瑾满脑子都是方抚月在他梦里的样子,赵大儒教的东西一句都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