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洗漱完躺床上，又把复盘录音回听一遍。

他尝试着跟上讨论的节奏，并形成自己的逻辑思考。今晚的讨论他插不上嘴，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太菜，只能私下努力，不拖后腿。

看完已是凌晨一点，眼皮逐渐沉重。

昏黄的灯光更助长困意。他瞟向隔壁的李真，熟悉的身影，恍惚间又把他带回到几年之前。

和李真出去玩偶尔也会夜不归宿，就在网吧或者家里挤一宿。有时聊通宵，有时各忙各的，谁也不嫌谁半夜放屁臭。

其实仔细回想，两人见面也没那么频繁。

哥俩好的时光总共两年。第一年李真高三，学业繁忙；第二年考上大学也是经常请假去拍摄，曲奇更是忙着上学和兼职，经常见面很仓促，只能见缝插针地约。

但曲奇依然把李真当成最好的朋友。

在举目无亲、人心叵测的时光里，他可以敞开心扉做自己的朋友就那么一个，很多时候，更是快乐和力量的源泉。

当然，后来源泉换成了李弦。

——如果早知道恋爱会断送两人的情谊，曲奇一定会慎重再慎重，毕竟，这份友谊对他弥足珍贵。

幸好，又重归于好了。

想到这，他轻轻舒了口气。

对面飘来李真的骄傲音：“终于发现我帅了？一直盯着看。”

那双眼抬都不抬，头也不动，怎么发现他在看的？

曲奇前后摆头，看着李真巍然不动的脸，随口答：“是的呢，帅哥花期短，看一天少一天。”

“你才短，你最短。”李真幽幽回怼，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下意识目光下移。

“滚边儿去！”

被子突然隆起一块，是从里面顶起的。应该是膝盖。

李真呵呵傻笑起来。

阿奇就是这么不经逗，一点就着但又不真生气，很有意思。

他正想再说两句骚话调侃，忽然听见曲奇翻过身问：“你这几年谈恋爱了吗？谈了几个？”

“……”嘴角的笑意变淡，李真反问：“我就不能没谈？”

“怎么可能？上学的时候那么多人喜欢你。”曲奇抬高声音，依然语速很慢。

这当然怪不了他，李真自己都记得曲奇当过几回信使。但年少轻狂的时候，确实没有恋爱的心思，等有了心思又时机不对了。

虽然曲奇无意冒犯，但言下之意还是让李真略为不爽。

他来回扯着嘴角，枕着手看天。

察觉到他是认真的，曲奇身子前倾，难以置信：“真没谈啊？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都喜欢，我来者不拒。”他赌气道。

“别闹。”曲奇伸手想拍李真的肩哄人，可惜两张床离得太远，他只拍到了床边，“什么样啊？说说。”

“你这样的。”李真回头对着他的眼睛：“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