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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树若悬石,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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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梁凡走得忐忑不安,几乎是贴着段重帆后背在走。

乞丐生着闷气,一声不吭。厉鬼娃娃为护他周全,注意力都放在观察周围。

只有段重帆时不时地说上两句活跃气氛,梁凡就跟着附和几句,但越靠近忽房村,他的话就越少。

眼看着前方的光亮愈发宽阔,马上就要走出山林,梁凡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许是因为害怕,他的声音还有些发抖,惶然道:“双道长,你怎么不说话了?”

段重帆停下来,转头环顾周围,无奈道:“我不是才说过话吗…”注意到他发白的脸色后笑道:“呵呵,你是不是觉得心里发慌?”

梁凡何止是怕,他整个人都弯腰勾背地躲到了他的身后,眼睛打量四周,神色惊疑未定,“是啊,”他说着狠狠咽了下口水,“双道长,你怎么知道?”

“你此前受过惊吓,更容易被环境影响。”

闻言梁凡抬眼看他,见他一脸气定神闲,心下慌张消散几分,但仍不解他话中之意,问道:“双道长,你这话是何意?”

段重帆停下脚步,向上举起食指,绕动一圈,提醒道:“你没发现…周围忽然变安静了。”

“诶?”梁凡疑惑出声,他站直身体,仔细听了听,发现除了他们三人的呼吸声,尤其是他自己的特别急促以外,周围竟安静得树叶簌簌声都没有。

这是…风都停了下来。

他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嗓音,“怎会变得这般安静?好像…”边说边顺着面前直挺向上的树木往上看去,在望见树顶时瞬间收声敛息。

每棵树的树冠都与其他的隔着一段距离,就像天空被分割成好几个树冠形状的巨石,给人一种巨石悬在头顶,正往下坠的压迫感,他心里有些发怵,不敢高声语。

乞丐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好像周围没有任何活物。”

梁凡猛然回头盯着他,见他一脸淡然地直视着自己,连忙摆过头,低声嘀咕:“你们怎的…都不害怕呀?”

段重帆「哈哈」大笑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无妨,先到村子再说吧。”

越靠近村忽房村,空气中的焦烟味就越重。

他们一行三人一鬼在这一片死寂中走着,直到红日彻底隐于西山,另一侧的天边隐隐出现暮紫之色,才走出山林。

山林之外是一处平缓斜坡,站在其上向下看去,视野陡然变得空阔平坦,大片农田出现在面前,应是才收割过,田里只剩下干枯发黄的矮桩秸秆。

再往远处看去,就能见到整整齐齐的房舍,青瓦白墙,阡陌交错,炊烟袅袅。

整处村庄三面靠山,他们所在的这片缓坡是村子唯一的出口。

村子周围绿意环绕,生机勃勃,虽没看到河流,但山是好山,风水应当不错,又怎会招来邪异?

段重帆大致望了一眼,并未见到村民,先前看到的冲天黑烟是从村子最中心冒出的,若按照梁凡所说,大家应该都聚集那焚尸之地。

眼下安全到村,梁凡放松许多,他绕到前边,道:“双道长,我带你们去见村长和祭司,仪式还未结束,他们都还在。”

乞丐好奇道:“仪式?什么仪式?”

段重帆解释道:“应是驱邪除秽的仪式。”他转向梁凡,道:“你先带我们过去吧。”

“好。”

途径一间房子时,乞丐突然停了下来。段重帆立即回头查看,发现他盯着旁边的窗户,问道:“二弟,怎么了?”

乞丐摇摇头,“没事,只是有些好奇。”

梁凡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此时的他草木皆兵,以为会看到什么惊悚的画面。

段重帆走到乞丐身边,低声问道:“好奇什么?”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梁凡整个人浑身一颤,一双纤瘦的白嫩小手搭上了窗栏,而后映入眼帘的是细软柔顺的头发,再是一双明亮澄澈的大眼睛,一张天真稚嫩的小脸露了出来。

乞丐冲窗内的小女孩微微一笑,淡声问道:“为何要把小孩独自丢在家里…”

小女孩脸上带着病态的惨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段重帆和乞丐,纯真无邪地问道:“你们是谁呀?”

梁凡松了口气,一手轻轻拍打着胸口,低喘道:“原来是若琳啊,我差点被你吓死。”

“小凡哥哥?你怎么和这些外乡人在一起?”

梁凡走到窗边,将手伸进窗栏内,揉了揉小女孩的头顶,柔声道:“不是外乡人,他们是我请来的仙长,能让村里恢复以前的宁和平静。”

若琳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兴奋,整张小脸都乐开了花,“真的吗?那爹爹是不是很快就能回来了?”

闻言梁凡话语一噎,整个人愣住了一般,含糊地「额」了几声,转移话题道:“话说你怎么一个人在家?李婶呢?”

若琳笑着答道:“娘亲不让我出去,说是要烧东西,呛得狠,我刚刚都闻到了,”她抬起小手捏住鼻子,说话声音嗡嗡的,“好难闻。”

梁凡故意深呼吸几下,装出被呛得咳嗽的样子,又连忙捂住鼻子,用夸张的声音说道:“咳咳,确实好呛,哥哥是大人都呛得不行,若琳还小,一定要在家里好好待着。”

段重帆看到乞丐配合着捂住鼻子,也跟着模仿起来,还刻意皱紧眉头,装出一副被呛得难以忍受的模样。

若琳瞪大亮晶晶的双眼,忙抬手捂住口鼻,快速点头,瓮声瓮气道:“我会乖乖的待在家里,小凡哥哥放心。”

“若琳乖,哥哥带仙长去找村长和祭祀,别到处乱跑哦。”

“嗯嗯,小凡哥哥和仙长路上小心。”

走远了些,段重帆才把手放下来,问道:“若琳的爹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嗯,今日被焚烧的就有他爹爹的尸体。”

“明知家有幼女,为何还要去冒险?”

“若琳身体不好,隔一段时间便要去留仙城看诊抓药,眼看着日子到了,却突然被困在村里。”

“她爹爹心系女儿的病,无人敢闯的时候,他抱着一线希望试了试…没承想,竟一去不返。”

乞丐追问道:“那她如今病情如何?”

梁凡失落地摇摇头,“我也不知,但…应该也撑不了太久。”

“无碍,”段重帆回望若琳家的房子,轻声道:“稍后你同我仔细说说她的病情,我来想办法。”

“真的吗?”梁凡激动得红了眼眶,挥手无措地走了几步,“我,对了,李婶应该还在那边,我等会同她讲讲,叫她亲自给双道长你说说。”

“好。”

梁凡默默加快脚步,走到他们前面,生怕他们不耐烦,“不远了,马上就能到了。”

段重帆并未快步跟上,反倒回身看向乞丐,“二弟,你再盯着我看,我的后背都要被扎透了,你有话直说便是…”

乞丐脸上闪过一瞬的茫然,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抱歉,我没注意,我只是在思考。”

段重帆无奈叹道:“那你在想什么?”

“只是觉得你很厉害,还会医术。”

“这有什么难的,一学就会。”

乞丐点点头,轻声道:“嗯,很厉害。”他自认说得真心实意。

但段重帆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乞丐不吝夸赞是好,却总让人觉得不太真心…说得这么随便,就不能多些表情吗?

一路上梁凡引着他们边走边说,声音不大不小,于是在他们到祭祀台之前就有人注意到他们。

“诶,你们看,那是梁凡吗?”

“好像是!”村里人确认是梁凡后,都变得兴奋起来,如平地一声惊雷,霎时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他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那我们是不是都能出去了!?”

“他后面还跟着两个人,难道他真把仙长请来了?”

“哪家仙长会穿得灰扑扑的?可确实是外人,看来他真出去了。”

祭祀台上头戴巫面的巫祝祭司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踏舞祈福,他注意到台下的动静,冲着一旁鸡皮鹤发的村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下去看看。

村长登时会意,来到台下,也看到了正在走来的几人,咳嗽几声拉回村民注意力,后压低嗓音道:“祭司马上就能完成仪式,勿要出声打扰。”

“村长,你看梁凡回来了!我们能出去了,仪式可以结束了。”

“莫要瞎说,仪式一旦开始岂有中断一说?就不怕触怒神明,惹来灾祸?谁再捣乱,就去祠堂罚跪三日。”

见村长已露怒容,村民们也不敢造次,只得伏低敛声,“葛老您莫要生气。”

等段重帆他们来到祭祀台边时,仪式正好结束。

这祭祀台正好在村子最中央,段重帆环顾一周,铺展神识,不过一瞬便对着村中情况了如指掌,他传音给厉鬼娃娃:“三弟,要守好你二哥。”

“大哥放心!”

梁凡带着他们来到村长面前,介绍道:“双道长,这是我们村的村长——葛老。”

一旁议论又起:“还真是道士,怎的看着这般穷酸?”

段重帆不理旁人之语,抬手有礼作揖,气定神闲道:“在下双竹星,师承芳兰门,在村外树林遇见梁凡兄弟,听他说村内有邪异作乱,遂前来相助。”

葛老浓眉精目,面色沉静,一手抚着胡须,上下打量他几眼后,轻轻「嗯」了一声,“那双道长进村时可曾察觉到异常?”

段重帆未及开口,叫梁凡抢了先,“村外的林子里安静得可怕,连只鸟都没有,也没见到其他活物。”

“嗯,属实奇怪,”葛老点头道,他转向梁凡,“小凡你出村可有遇上危险?”

梁凡将那烧得只剩半张的符箓取出,“多亏了祭司的符箓,我才能保全性命,能安然无恙地回村,应是托了双道长的福。”

乞丐朝段重帆看去,见他脸上带着一丝不苟的笑容,心下生疑,又反应过来总盯着他看不甚妥当,连忙移开视线。

因梁凡经过一番切身体会,葛老信了段重帆有些能耐,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微笑,“村中祭司连着作法数日,早已疲惫不堪,眼下双道长来村里,实在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啊。”

段重帆注意到台上的祭司已经离开,但他脸上仍挂着那副笑脸,淡然道:“哪里哪里,除魔卫道,济世救人,乃仙门弟子本职。”

葛老表情满意地点头,道:“未来几日双道长定是费心操劳,可村里眼下不太安宁,若是在我家中,恐怕招待不周,而你与其他人也不太熟悉…这样吧,小凡。”

梁凡听到他叫自己,连忙应道:“嗯,我在。”

“双道长就住在你家可好?”

梁凡面露喜色,拍胸脯保证道:“当然可以,我自不会亏待仙长,包在我身上吧。”

葛老确认过后,才询问段重帆:“双道长可有其他意见?”

都已经决定了,哪里还有其他选择…段重帆笑道:“没有,一切听您的安排。”

“那就好,小凡,你与双道长赶路辛苦,先回屋安置休息片刻吧。”

“好。”

段重帆让梁凡带着自己去找若琳的母亲李兰,询问过若琳的身体状况后,给了她一瓶护脉补气的丹药,养养身体,再换其他丹药,届时药到病除。

李兰感激得热泪盈眶,颓靡不振的神色登时变得鲜活了起来,跪到地上叩谢,“多谢仙长。”

段重帆岂敢受此重礼,吓得差点跟着跪了下去,忙施法托着她起身,“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乞丐则是躲开了她跪拜的方向。

待叮嘱完用药方法后,他们跟着梁凡回了家。

动身时,乞丐心有所感,回头看去,李兰正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的药瓶。

因天色晦暗不明,他一时看不清她的表情,依稀能瞧见她嘴角的微笑,总觉得十分怪异,却说不出到底怪在哪里,如此他也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路上他又没忍住好奇,问段重帆:“你和葛老说话时,为何要笑得那么奇怪?”

“唉,”段重帆长长地叹了声气,揉了揉笑得僵硬的脸颊,“我这不是想表现得靠谱些…”

乞丐一时语塞,不解道:“你又何必为难自己。”

“怎的?二弟,难不成在你心里我是个不靠谱的人?”

“并非如此,我就是觉得没必要照他人的标准刻意表现。”

段重帆会心一笑道:“二弟,你可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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