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穗来班上时说,那个老头已经被警方抓获拘留了,后续也会持续关注他的行程。
这下一中的学生们松了口气,放学时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以至于江颂放学又跟着陈榆初一起走时,陈榆初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跟我一起?”
“……”
江颂笑道,“没事就不能跟着你了吗?”
陈榆初没说话,转身走人。江颂抬脚跟上她,“初初,你真绝情啊。”
被他天天这么喊,陈榆初已经懒得管了,她依然没说话。
“你的心是不是冰做的?”
陈榆初沉默了几秒,“不是。”
“那你对我笑一下呗。”
江颂见过陈榆初笑的样子,她眉眼稍弯,嘴角的弧度上扬,像冬日里的暖阳,烙印在江颂的脑海中。
明明笑起来很温暖明媚,却总把自己置身于暗处。
“不好笑为什么要笑。”陈榆初没听他的。
……
四月初,一中举行了篮球比赛,这也是高二学生的最后一届篮球比赛了,因为学校没有组织高三的篮球比赛。
谈禹浩为此还觉得不满,“凭什么不带高三的玩呀?我还想再玩一届呢。”
许穗白了他一眼,“高三这时候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你自己去打比赛吧,我看谁跟你玩。”
自从这俩人坐到了前后桌,他们没少斗嘴,陈榆初有时觉得也挺好玩的。
谈禹浩没跟许穗计较,他揽上江颂的肩,“兄弟,这次比赛我们要一致对外啊,你上次跟杨烁那孙子一起打我,这可违背了我们兄弟守则。”
江颂茫然的说:“什么兄弟守则?”
“就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出事绝不背弃兄弟……”
谈禹浩说完一大堆,江颂点了几下头,听没听进去就不知道了。
江颂戳了戳陈榆初的后背,“初初,篮球比赛你会给我加油么?”
“不会。”
“噗。”谈禹浩没忍住笑出声。
许穗感叹,“我就说吧。”
没人能打动陈榆初的心,即使你是成绩超好,长的超帅的江颂。
*
又是一节体育课,才四月初,江颂已经穿上了短袖。
许穗看着江颂,对陈榆初说:“你说,苏城来的人是不是不怕冷?”
陈榆初:“他们那气温一年四季都比连城高,应该是习惯了。”
江颂身穿的只是一件普通的蓝白相间的校服,洁白的领口勾勒出他修长的脖颈。整件短袖裁剪得体,既没显得过分拘谨,也衬托出他少年独有的朝气和挺拔。
裤子是标准的直筒设计,因他修长的双腿而显得格外合身,每一步都踏出了青春独有的不羁和张扬。
男生在练篮球,许穗就和陈榆初坐在操场上晒太阳。
她们见有人在那半场踢足球,特地坐到了另一边的操场上。
许穗一会儿吐槽爸妈管手机,一会儿在聊高考以后要去哪玩。
不知不觉聊了两节课,快下课时,许穗回头看了眼篮球场方向,“他们打完了诶。”
“嗯,我们等会儿吃什么?”陈榆初准备起身。
话音刚落,远处飞来一个足球,陈榆初来不及反应,足球重重创到她的手臂后,又向旁边滚去。
“卧槽,没事吧榆初。”许穗回头就看到这一幕,她吓得飙了句脏话。
“不好意思同学。”那边跑来一个人。
“是我们踢的力气大了,要不要带你去医务室?”
男生在陈榆初身前停下。
“你们咋踢球的啊?我们特地离你们远点,把我朋友砸骨折了怎么办?”许穗蹲下问陈榆初,“我们去医务室看看?”
陈榆初晃了晃手臂,“没骨折应该,还能动。”
男生这时掏出手机,他说:“同学,加个联系方式吧,你以后有什么问题我愿意承担责任。”
“我是高三五班的湛赫之,有什么不舒服的随时来找我。”
陈榆初本来觉得没必要,但是许穗说:“加个吧,万一你明天手臂疼,找不到负责人了。”
陈榆初从兜里拿出手机,调到好友码那个界面,湛赫之随后扫了她的好友码。
加上后,湛赫之问:“同学,你班级姓名?”
陈榆初低头在湛赫之的聊天框打下几个字:高二一班,陈榆初。
湛赫之看到后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嗯。”
陈榆初被许穗搀扶着起身后,才看到江颂拿着篮球站在不远处。
陈榆初第一次见他这个表情,冷峻又淡漠,看人没有一丝温度。
两人对视了一秒,江颂径直从陈榆初身边走过,没有说一句话。
许穗没注意到两人无声的对峙,她还在帮陈榆初把校服上的灰拍掉,“那群人也太不长眼了,明天你要是胳膊肿了,我去骂死他们。”
陈榆初收回停在江颂身上的视线,笑着回许穗好。
吃完午饭,陈榆初刚回班坐下,江颂随后就进了班。陈榆初有一沓书放在走廊道,江颂在那沓书前面停下,“让一下啊。”
声音清冽,语气中还带着点不耐烦。
陈榆初弯腰把书挪走,江颂啧了一声略过。
许穗回头小声对谈禹浩说:“你们上节课打篮球输了?”
谈禹浩一脸懵逼,“没啊,江哥还一直在赢球,下课前他还说要带陈榆初去买奶茶呢。”
许穗见这两人的气场,喃喃的说:“那这是怎么了?”
谈禹浩还没发觉他俩不对的地方,他说:“陈榆初不是经常不理江哥,别瞎操心。”
不是许穗瞎操心,她就没见过江颂对陈榆初那幅样子,眉眼间都是戾气。
以前江颂见到陈榆初,都会笑着喊她几句初初,即使陈榆初不理他,江颂也不恼。
“好吧。”许穗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她就低头继续写作业了。
下午老师发了卷子,陈榆初向后传的时候半天没见人接,她回头看,江颂正趴在桌上睡觉。
陈榆初抽出一张卷子放到他桌角的书堆上,随后起身把剩余的卷子传给后面的同学。
“张晶晶,接一下卷子。”陈榆初说。
因为和后面那排距离有点远,陈榆初蹭到了江颂的水杯,水杯倒在了桌面上。
“啧。”江颂坐起身看着陈榆初。
陈榆初没理他,递完卷子后就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了。
搁以前,江颂高低要踢下桌子或者用什么去发泄,但他看着陈榆初的挺直的背,半天憋不出气。
他低头看到了桌角上陈榆初留给他的卷子,盯着半晌没说话。
“哎。”
真是磨人。
江颂觉得,陈榆初就是老天派来克制他的。
对陈榆初,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能忍,陈榆初比他更能忍。
江颂心里清楚,在今天上午那个对视后,他跟陈榆初已经开始了无声的冷战。
如果他不主动低头,陈榆初绝对不会再跟他说一句话。
毕竟,他们大多数的交流,都是江颂先开的口。
越想越烦,江颂索性把那张卷子抽来,埋头写起来。
他带着怨气,一口气刷了三张卷子,还是觉得心里堵。
写完后,谈禹浩说:“我去江哥,你把明天的作业都写了,借给抄抄呗。”
江颂把卷子递给谈禹浩,“我睡会儿,老师来了叫我。”
“好嘞。”
江颂又枕着胳膊趴下去,或许是嫌教室里有点吵,他一只手搭在后脑勺,半边脸都被挡住了。
上午打完篮球,江颂一直穿着校服短袖,这会儿窗户大开着通风,陈榆初听见身后的人打了一声喷嚏。
她侧头看着窗外,太阳渐渐被云层遮住,大地变得暗淡,空气中还有一丝清凉。
几秒之后,陈榆初起身去关上了窗户。
江颂半梦半醒中感觉身边暖和了不少,随之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颂再醒时,晚自习已经上了一节课,他喝了口水后发现窗户被人关上了。
自己睡前窗户还在大开着。
“窗户谁关的?”江颂自言自语道。
谈禹浩正在埋头写卷子,他听后抬头看了眼关严没有缝隙的窗户,“不知道啊,陈榆初吧。”
那一块的窗户一直都是她管的。
江颂心里升起了一个自恋的想法,但他不知道是不是那样。
他突然想跟陈榆初说话,想笑着喊她初初。
但他又想到今天中午在操场看到陈榆初给了那个男的联系方式。
想到这,江颂气不打一处来,他的好友申请都是陈榆初几天之后才同意的,凭什么那个男的那么顺利就和她加上好友。
江颂经历着内心双重煎熬,一重是迫不及待想跟陈榆初说话,二重是还在生气今天中午的事。
他想陈榆初主动来给他说说话。
哪怕只是喊他的名字都行,只需要一句话,江颂就会立马拉下脸去哄她。
……
第二天一早,许穗来的时候问陈榆初,“榆初,你胳膊怎么样了?”
“还行,就是瘀了一块。”陈榆初说。
江颂听到后一愣,陈榆初的手臂怎么了?他们冷战前还好好的。
“那男的也真是……”许穗又说着什么,这次江颂没听清。
他自动把许穗口中的“那男的”和昨天中午找陈榆初要微信的那个男的联系到了一起。
这一天,江颂都没有找陈榆初说话的机会。他们班男生抽出空闲时间去练篮球,回来上课之后也没机会去找陈榆初。
晚上,江颂放学后去了一家甜品店。
他选了一个草莓蛋糕让店员帮他装进蛋糕盒里,之后他又去奶茶店买了陈榆初上次点的草莓酸奶。
做完这一切,江颂拎着这些东西到了陈榆初家门口。
他腾出一只手给陈榆初发消息。
[/]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两人的记录还是上次陈榆初问他哪来的自己电话号码。
能哪来的,问许穗要的呗。
这姑娘的脑子是怎么数学考一百四的。
江颂正想着,陈榆初在里面开了门。她又是刚洗完澡,头发披在胸前,发梢还是湿的。
“你来干嘛?”这是他们冷战开始,陈榆初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江颂把手上的东西举起来,“给你送甜点。”
陈榆初看了一眼,“大晚上的你是想甜死我。”
江颂继续说:“你胳膊怎么瘀了?要不要带你去医院拍个片子。”
陈榆初语气平平,“没事,被球砸了一下而已。”
???
“昨天中午?”江颂问。
“嗯。”
江颂恍然大悟,“所以那个男的,他是?”
江颂没说完,陈榆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嗯,就是肇事者。”
完了江颂,你真是挖坑给自己跳啊。
江颂有种想掐死自己的冲动,现在。
陈榆初的胳膊被球砸,他在那自顾自的生气干什么,也不知道去安慰一下。
江颂深吸一口气,“我看看。”
“看什么?”
“看你瘀血的地方。”
陈榆初把睡衣的一个袖子拉起来,露出光洁白皙的手臂,有一块紫青的淤青躺在那里。
面积不大,但是引人注目。
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江颂皱起眉,“现在药店关门了,我明天去给你买药。”
陈榆初放下袖子,“不用,过几天就消了。”
“你是医生啊?万一消不掉呢?”
陈榆初没再说话,江颂把蛋糕和奶茶递给她,“吃点吧,这两天算我错了行吗?”
楼梯道中吹来一阵凉风,陈榆初还穿着夏季的薄睡衣,她缩了缩脖子,“进来说。”
这是江颂第一次进她家,整体的色调很柔和,家具也很精致,打理的没有一丝杂乱。
二人在沙发上坐下,江颂把蛋糕盒打开,“你吃点,吃不完扔了或者放明天吃。”
“你吃不吃都无所谓,我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