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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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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洁的冰之女皇阶下,我们相聚于此,一起裁决塔德纳所犯下的罪行。”

“副官塔德纳,于昨日故意引爆邪眼毁坏实验室一座,造成十人死亡,重伤五十二人,致轻伤者人数逾百。并涉嫌谋杀执行官未遂,情节恶劣。”

“经全体执行官共同商议决定,暂时褫夺塔德纳副官的身份,判处监禁一百年。依照相关处罚规定以及实际情况,塔德纳受罚期间由二席【博士】监管。”

“诸位,可有异议?”

火之魔女出声。

“我有疑问。为何执行监管的人是【博士】?他并非掌管此方权力之人,又与塔德纳关系匪浅。交由他,又如何能确定不会有规矩容忍范围之外的事情发生?”

“呵呵,真有意思。你在怀疑我会放水?”

“相反,我怕你公报私仇。以你的道德底线,完全会做出这样的事,不是吗?”

带着鸟嘴面具的怪人摊手,回答:“这是恶意的揣度。我向来尊重愚人众的规定,并不会明目张胆地做出这种违反规定的事情。”

“争吵到此为止。”首位上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罗莎琳,你的质询不无道理。但多托雷是此次事件的‘受害人’,依照愚人众内部的处罚规定,执行官拥有对麾下处罚的干涉权。多托雷没有在处罚决定上包庇和故意报复塔德纳,只是希望能亲自执行对塔德纳的处罚。这是合理的诉求。”

“但这并不能保证某人会不会在正常的处罚外做出额外的事情。”

“这并不能决定‘多托雷是否有资格执行这次处罚’这件事。况且,意图杀害执行官,残害那么多条生命,这样的罪名,若无【博士】的担保,最终的处罚不会如此轻巧。”

“若塔德纳真的因此遭受到更严酷的处罚,那也是他本该受的。”

火之魔女悻悻退回。

精明且冷酷的市长站出来。

“我对处罚的内容没有意见,只是想询问,这位副官造成的建筑损失和恐慌,似乎还没有计算。无论是重建爆炸中心的费用,还是安抚至冬市民的人心,其中都需要消耗数量巨大的人力,财力。这样巨大的损失,这位副官又将如何偿还呢?”

“你有何想法?”

“我当然知道想要让一介囚犯偿还重建的巨款实在是过于不求实际。但是,如今市民对造成爆炸和大量愚人众士兵死亡和受伤的罪魁祸首十分关注。他们无法容忍这样的危险分子继续留在至冬,甚至在谋害了那么多生命后,依然心安理得地生活着……”

有人发出一声冷笑。

“看来市长大人是想要一条命啊。”

狡诈之人颔首。

“若非【博士】拒绝了对‘谋杀执行官’这一罪名的控诉,这就是本该进行的处罚。也是最合理的处罚。”

“但没有‘若非’。【公鸡】。”

“即使知晓你的为人,但你现在的这副样子,就连我也没法相信你不会偏袒那位副官呢,【博士】。”

那晃动着手中试管的人轻笑一声。

“人们总是会被事物的表面所欺骗,但在完全触碰到真实之前,又有谁能够知道其下掩藏的,是一颗柔软的心,还是沾满剧毒的心?”

“既然没有更有力的呈诉,对塔德纳的处罚将保持不变。此次结果将上呈给女皇陛下,并对外公布。”

“会议结束,散会吧。”

众人纷纷离去,【女士】稍微落后两步,在多托雷出门的时候叫住了他。

“你到底对塔德纳又做了什么?”

“这样的控诉毫无理由。”

“不要装傻,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女士】皱眉,语气也变得不太友好。

“我与塔德纳前脚刚从深渊分别,后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说没有你从中作祟,我实在不信。”

“就不能是塔德纳真的恶向胆边生,想要通过引爆邪眼杀了我,却没有想到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反而杀害了那么多的无辜之人。”

“他并非那样的人。”

“呵呵,看来你自认对我副官的了解,比我还要清晰啊。”

多托雷笑起来,连耳边那蓝色的耳饰都笑得轻颤起来。

“只可惜,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无论是试图谋杀执行官,还是杀害了当时还在实验室的那些人,这些事情,可都是证据确凿,绝无做手脚的可能。”

多托雷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愉悦:“你大可不必对我怀有如此恶意的揣度,若是不相信的话,你也可以去找找主动投案自首的塔德纳询问,想必他的答案,一定能让你满意。”

……

我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从那场爆炸之后,我强撑着身体走出来,发现被炸得只剩下满地焦黑的断壁残垣,以及,耳边传来的,哭泣声。

邪眼被完全释放的力量超出了我的预期,甚至我觉得就算是多托雷,可能也没想过我能够仅凭借这一枚还在实验初期的实验品引发如此巨大的破坏。

没有撤离的实验人员是离爆炸中心最近的一批人,他们甚至连尸骸都没能留下,就化作飞灰消弭在这场爆炸中。

这其中,也包括那两位与我交谈过的,在门外守岗的那两名愚人众士兵。

至于离得再远一点的,哭泣的声音便来自那些人。

狼狈的,恐惧的,痛苦的哀嚎和哭喊。

如同一片炼狱。

我扶着被炸得只剩下一半的石柱,大脑一片空白。

这些人……

还有那些死去的人……

是因为我……

但是,我明明最开始只是为了活下来……

为了在多托雷手下活下来……

脑袋里响起尖锐的鸣声。

不……我在推卸自己的责任吗?

这不好……这不是应该做的事情……

或许从最开始我就不应该反抗多托雷……不,应该是从上一次就不该让自己喝醉……

不,若是我再听话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错误的……

错误的……

错误的!

我再也受不了大脑深处传来的剧痛,膝盖摔倒在尖锐的砾石上,皮肤瞬间被划破,鲜血涌了出来,但很快又被修复。

蜷缩颤抖的身体被一具坚硬且冰冷的机械怀抱起来。

熟悉的气息洒在耳廓上,温柔地如同蜜糖一般。

“实在是让我惊喜,塔德纳,你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那枚邪眼在你手里发挥出了远超极限的强大力量,就连我的这具躯体,似乎都要在那样的高温下被融化掉了。”

清晰地连关节之间的机械结构都一览无余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庞,我想要挣开多托雷,却被反剪着双手压到柱子上。

脸颊贴上那冷冰冰的柱子表面,我的意识稍微清晰了一点。

我挣扎:“放……放开我。”

下一刻,柔软但冰冷的舌头卷上我的耳垂,湿润且陌生的触感让我一下子丧失了力气,我瘫软的身体贴着柱面,眼前蒙上一层眼泪。

“呜……”

“安静点,塔德纳。”多托雷的声音在耳边低沉地响起,笑意十足。

他将我压得与柱面贴得更近,我的身体与背后那具机械的身体几乎严丝合缝,恍惚之中,我感到有一处坚硬抵着我的尾椎骨。

我身体一僵。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身体上的变化,多托雷将我反剪在背后的手用力地往下拽了一拽,我的手被迫接触到那熟悉且可怕的□□。

多托雷笑了一声,牙齿咬着我后颈那块软肉又咬又磨。

他暗示意味十足地威胁着:“除非你想在这里,被我用这个样子干。”

我不敢动了,任由多托雷在我身上肆虐着。

我难以想象多托雷是怎么在刚经历了一场差点被杀死的爆炸后还能对“罪魁祸首”起欲望的。

但我不敢反抗。

耳边的哭声和哀嚎声几乎从未停止过,我忍耐着多托雷动作粗暴的啃咬,实在忍不住了,喉咙里泄出几丝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我想要离开这里,不想再听到这些罪孽的余响,更不想待在这个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我干了什么的地方。

我祈求多托雷:“我不想在这里,呜……换个地方。”

回应我的是耳垂上多托雷更用力的舔舐。

我忍不住喘出声,身体痉挛了一下,有些失神。

被按压地更用力,多托雷的声音充满了恶意。

“为什么?你在逃避?哦,你可能不太清楚,需要我提醒一下有多少人因为这场爆炸死去吗?我可是完完全全地看清了,在那一瞬间,被吞没的那些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骨头和血肉被炸成碎末。”

“不要……”

“还有那些活着的人,你听得到吧?他们那痛苦的哀嚎声。多可怜啊,明明离得那么远,却还是被波及到了,内脏被震得破碎,能不能活下来都不好说……”

多托雷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我已经听不下去了。

我崩溃地哭出来。

“求您,求求您,不要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多托雷的声音残忍而冷酷:“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我亲爱的副官,你一定会这么想吧?‘只是想活下来’而已。他们只是恰巧被卷进来的牺牲品而已,只要能活下去,你做的又怎么会是错的呢?”

“不……我不是……”

头好痛……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什么时候被松开的,只是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呆滞地坐在地上,手腕上是一圈圈紫色的指痕。

我维持这个动作发了一会儿呆,等到手脚都要被冻得麻木,手指青紫的时候,我吃力地爬起来。

背后传来多托雷那阴魂不散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

“去认罪……”

多托雷嘲讽地一笑:“认罪?你觉得以你的罪行,能够活下来的机率是多少?”

“……”

“为了活命,能够跪下来丧失尊严求我,能强忍着抗拒和我做,还敢拿着我给你的东西对我动手。塔德纳,你这样标榜着自己做好事的卑劣家伙,真的能只凭借那点虚无缥缈的道德感去认下这个死罪?”

我能吗?

我不知道。

于是我只是徒然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

我的内心,其实也在退惧。

我无法否认这一点。

但我,也无法说服自己就此忽略今天的事情。

我没有办法将这样的罪孽一笔带过,即使这并不是我故意为之的结果。

我迈出第一步。

背后,多托雷的声音很轻,仿佛随时会消散在至冬的冷风里一样。

他说:“塔德纳,我果然最讨厌你这种‘无论做什么都能最先舍弃我’的态度。你和那群骂我‘疯子’,‘怪物’的家伙没什么两样。”

我抿了抿唇。

“我……我其实不讨厌和你做那些事情。”我说。

“还有,其实收到那枚邪眼的时候,我很高兴。”

“如果我真的被判了死罪的话,你可以把我的大脑拿出来制成样本……如果你还愿意看到我的话……”

我几乎是强忍着羞耻说完了这些话。

不敢去看多托雷的反应,我小跑着快速离开了这里。

我找到了赶来排查爆炸原因的士兵和负责人员,并向他们主动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不出所料,我被关押起来,双手和双脚都带上重重的镣铐,关在简陋的牢房里等待判决。

我见到了很多人,有眼熟的,也有完全陌生的,大部分人都对我犯下这么大的罪这件事感到难以置信。

他们也如同那两位守卫着实验室大门的士兵一样,被我平日的样貌所蒙骗。

他们并不知晓,那饱受欢迎的伪装下隐藏的是怎样一颗卑劣的心脏。

还有一些人坚信我是受到了什么冤屈,向我保证绝对会调查清楚爆炸的原因,绝对不会冤枉我。

我只感到无力。

我很清楚,一旦他们发现真相确实就是我做了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就会用一种承载着不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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