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暮染是被属下的敲门声惊醒的,自从他有孕以来,时常倦怠,原本在五六个月还能早起练功,到了后期则愈发不济,身前沉重的宝珠坠挂,累得他身不得动,力也难使。
他微微转醒,下意识抱住身边的人。
嗯?床榻是空的,轻轻一探,温度也是凉的,想必人已经起身许久了。
他心里一空,有些不悦,睁眼只瞧出一室宁静,她又去哪儿了。
“阿颜。”他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倒是门外的下属如影提声回应:“殿主,沈姑娘去配浴汤了,交待等您起身前去,她在浴间等您。”
闻言她去备着他用的东西,段暮染微微笑着,心里那点不自在烟消云散,撑着身子起来。
算起来,他自怀胎以来,也有八个多月了,阿颜对他一直都是若即若离,既不允嫁给他,也不允带他回栖风阁。
他日日等着盼着,一颗心全扑在她身上,她却无动于衷,日日只顾着草药调配,只偶尔离他近一些,大多也是照看腹中孩子。
也就是昨晚,她被他缠得狠了,才半推半就从了他,似乎也很不情愿。
思及此,段暮染心里有些闷,扶着腹侧穿衣。
自沈妙颜来之后,他将殿内的侍从都打发出去,他不愿侍从盯着她瞧,更不愿人多口杂,随意议论他身子异常。
他是清风殿的殿主,武林正统传承之人,虽自愿以身孕子,却不愿被人窥视弱处,是以他总竭力瞒着体态变化,整个清风殿知晓他有孕的,也不过近卫几人而已。
他拿过搭在一旁的绸缎,乳白色的绸缎丝滑柔软,触之生凉,是用来束腰的好材料,他捧着身前的肚子,绕上最沉重之处,缓缓缠绕起来。
他心中有数,毕竟是从有孕后缠过来的,刚开始还很不适应,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不过近月来身形确实难掩,不说胎腹渐长,就是活泼的胎儿踢打,也总要卸去他三分力气。
“呃...”今日束腰比之昨日更难,也许是因为昨夜云雨,百般揉按涨了腹顶,身前圆润更胜往昔,如梅瓣倒扣,弧度挺立。
“罢了...”段暮染一颗心全在沈妙颜身上,思及从卧房到浴室不过几步路,确实没必要缠个严实,随即解了绸缎,随手拿起外衣披上。
外衫轻薄,前襟分向两侧
他按揉了一下腰,对着铜镜细抚圆润,忽然间有些好奇,为何下腹部位有一团若隐若现的青痕,以及....一点红痣。
他凝眉想着,听闻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飞快地将前襟掩上,侧过身去:“谁。”
沈妙颜推开门,见他如此扬扬眉,说:“还能有谁?”
段暮染见是她,心上一松,“阿颜,你不是在浴间等我吗?”他柔声说着,温柔地触碰她的发梢,在指尖绕一绕,又将身前的软腹贴近着,讨她按揉。
“我来告诉你,今日不必束腹了。”她声色清凉,听不出情绪,便是没有情绪。
“为何?”段暮染不解,以往日日束腹,她冷眼旁观均没有阻止,有时他疼得狠了,她稍微揉上两下便会好。
刚开始他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后来则释然了,左右是他要掩盖,她在不在意也无所谓,总归若是在意的,他心中只会多些欢喜罢了。
沈妙颜不知须臾之间他已想了许多,只解释:“临近产期,给你备了汤药,预防早产。若要束腹,浸完浴药再束吧。”
说着,她顺着他的腰侧拢着顺滑的胎腹,心中想的是:“这样的肚子,绝美如圆月,若要经历临产难生之苦,到真是有些不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