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刚刚踏进电梯,石墙立刻自动闭合。风雨飘摇的后花园,残枝败柳落了一地,但涤瑕荡垢之后,必将焕然一新。
鏊子山大大小小共有十几个溶洞,其中最大的当属地宫。它起始于泉子山栖霞岭,终止于鏊子山地下,绵延数公里。
三百多年前,欧阳祖上曾是当地的县太爷,那时异军突起,兵荒马乱,他以厉兵秣马屯粮抗侵之名征用了地宫。
平息叛军后,他心怀叵测,一心想长久霸占地宫。为此,将所有知情人骗至鏊子山西北角的灵光洞,然后炸毁了洞口,活活地将几百人憋死在洞内。
自那以后,再也无人知晓地宫这回事儿。但是,鏊子山的天谴从此被打破,经常有妖魔鬼怪出没。
地宫经过几代人的修缮,里面的生活设施齐全,早已成了教会与家族的炼丹藏宝之地。
电梯到达底层后,梯门“咣当”一声被打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幽深静谧的天然溶洞,里面钟乳倒挂、石笋林立……
蒲公英望着这条神秘且又狭长的通道,一时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走?忽然,通道的坡下传来清脆的滴水声。
蒲公英定了定神,大致估算了一下方位,转身朝着坡上走去。未曾想行至不远,通道被一扇石门挡住了去路。
蒲公英走向前,抓住光滑油亮的门把手,使出了全身力气,厚重的石门依然纹丝不动。
蒲公英灰心丧气,背靠着石门大口喘着粗气。突然,一阵断断续续的讲话声从门缝里传了进来。
“这点事儿你都办不好?以后怎么担当重任……”
“都怪奴才考虑不周,让主人劳神了。不过您放心,邪十三与欧阳俊有过节,绝不会善罢甘休……”
“好,适当的时候再添把柴火。他要的无非是钱财,我要的可是负有盛名的天……”
“是是。”
蒲公英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远去,紧接着石门发出一阵沉闷的移动声。
蒲公英惊惶失色,连忙躲到了石笋后面,屏声敛气。
“何管家?”
蒲公英望着醉意醺醺一步三晃的背影,一眼认出了他。此时,石门正在缓缓地向内移动。蒲公英当机立断,像只灵敏的猴子蹑足潜踪到跟前闪身而过。
“咣当。”石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刻,蒲公英如释重负,脑门上瞬间冒出了一片冷汗。
蒲公英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到了洗手间。厚重的石门与墙壁浑然一体,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
既然设置掩人耳目的暗门,必然有进出机关,它会在哪里呢?
蒲公英边想边扫了一圈光溜溜的墙壁,没有找到任何疑点。她不敢过多停留,匆匆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快步走出了洗手间。
洗手间外是一个简易的客厅。石桌石凳摆放在房间中央,墙壁上悬挂着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署名作者是欧阳俊。
“鏊子山。”蒲公英从小生长在鏊子山脚下,对山上的地形地貌非常熟悉,一眼便认了出来。
主人的画为什么要挂在这里?难道是在暗示着什么?蒲公英慢慢地走向前想探个究竟。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梦幻迷离的轻曼之声,瞬间搅乱了蒲公英的意念。
她打开房门,像是中了邪一样,一件件地脱光衣服,踹掉脚上的红色高跟鞋,神色恍惚地奔着声音而去。
地下室大厅乌烟瘴气,百狗裸欢,千姿百态,沸反盈天。
大厅中间摆放着一架乳白色钢琴,欧阳瑾正在弹奏魔性的天狗狂欢曲。她的周围趴着一片狗粉,吴青峰当仁不让地趴在最前面,如痴如醉地啃舔着她的脚丫……
蒲公英的出现立刻引起爆棚,众狗欢呼雀跃,蜂拥而至。欧阳瑾见被人抢走了风头,勃然大怒,她的手指宛如十把钢刀,运足了力气,把魔性狂欢曲演奏到了极致。
贱狗们像打了鸡血一样,随着旋律疯狂裸奔□□。蒲公英也是天狗教成员,自然逃不过她的魔性洗脑,被人按倒在地狂舔不止。
“住手!”突然,大厅上空响起一记炸雷,震得群狗脸色大变。大家知道是大教主来了。
旋律停止后,蒲公英随即清醒过来,看到自己赤裸着身子大惊失色,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快看,这条母狗剃度过,还是正一点呢。”
天狗教教规明确指出,狗狗剃度留圆后,意味着被人领养,主人拥有所有权,任何人不可侵犯。
蒲公英闻听,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她弯腰看到光秃秃的小腹时,喜极而泣。
她们说的没错,自己果然是“正一点”。既然欧阳俊没有欺骗自己,那又是谁在欺骗自己呢?难道欧阳文博使用了障眼法?
“汪汪,蒲小姐,大教主召唤你。请跟我来。”佣人殷莉来到蒲公英跟前,似笑非笑地照本宣科。
蒲公英微微点了点头。心想,自己受点委屈算什么?此行目的不就是拜见欧阳文博拯救自己的主人吗?
众狗见大教主召唤,自动让出一条人胡同。此刻,蒲公英已恢复模特特质,从容不迫地迈着走秀猫步紧随其后。她的身后留下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殷莉把蒲公英带进一间豪华卧室,悄然退去。柔和的灯光下,欧阳文博半躺半倚在床上,身边趴着几只光溜溜的母狗,焦躁不安的等待着他的宠幸。
欧阳文博已连续采阴24次,到底是岁月不饶人,体力明显不支,额头上已渗出密密匝匝的汗珠。
但是,他身上的那条赫赫有名的“怪蟒”,依然昂首挺胸,神气十足。
“拜见老先生。”蒲公英大大方方地冲他作了个揖。
欧阳文博抬起头,盯着蒲公英那张俊俏的脸庞看了半天,一脸诡异地说道:“好漂亮的一朵花。你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回禀老先生,我叫蒲公英,祖祖辈辈住在鏊子山脚下,父母及爷爷奶奶早已去世,听说有个姑姑30年前走失,再无他人。”蒲公英见他面目狰狞,哪里敢招惹,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哦,你可知姑姑的名字?”
“好像叫蒲雪。爷爷去世前,非常想念姑姑。为此,爸爸和妈妈再次登上鏊子山狸崖洞寻找她,很不幸俩人却因踏翻了山石,坠崖而死。”
“唉,好可怜的孩子。你听谁说的姑姑在狸崖洞?如果在岂不早就回家了?”
“狸崖洞很深。以前村里人上山采药,听到过姑姑的呼救声。”
“都是道听途说害死了你父母。跪下,教主有话问你。”欧阳文博话锋一转,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着点点寒光。
蒲公英听到教主二字,双腿一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听说你在找我?胆子不小呀,还敢搅乱庆典活动……要不是我及时出手,恐怕你早就横死街头了。
天狗教祖训,采阴补阳期间,即使天塌下来也不允许打扰。违者死,或鞭刑九九八十一下,或采光体内的精气。你自己选择吧。”
“老先生,我并不是搅局者。而是为了营救自己的主人,不惜付出生命的人。
如果,您执意要惩罚我,那就选择鞭刑吧,只要打不死我,我还是要为营救主人而四处奔波。”
蒲公英并没被“死亡威胁”而吓倒,反而胸襟坦荡,言之凿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