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自己就一点都不在乎吗?”李温琼站在一旁看着已经换好衣服的虞寄书。
将人安顿好之后,虞寄书带着李温琼问有没有干净的衣服,一大群人里面只有采桑的衣服还可以。
她就糊里糊涂带着卢清一起换上了采桑的衣服。
之后,李温琼盯着虞寄书身上被黄色洪水浸泡过后的衣服好一阵子。
才让他意识到自己也该换一件衣服。
虞寄书最终还是将那个人一并救了回来,后面的事情顺顺利利,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别的意外。
“不是。”虞寄书走过来,带着略微炫耀的神情,“殿下,我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的。”
“洪水当时的流动不算太快,那个人也十分聪明地抓到了树干,加上。”虞寄书想到上一世他将一个落水儿童救上来的场景,“殿下你不知道,我曾经经历过比这个还要困难的救人经历。”
“那个时候我腿——”虞寄书发现他说的有些过了,“就是……”
他最后含含糊糊说了一下。
“您忘了,走之前我意外落水不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吗。”他将李温琼诱骗他落水换成了自己认为的意外。
李温琼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件事。
隆冬之下,拖着本来就要不行的腿毅然决然跳下碧波湖,只为了救一个也许活不下来的人。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这样。
“你在救他的时候,后面一群等着获救的人怎么办?”李温琼走进一步,身高带来的劣势被她巧妙地弥补。
“你在看眼前之前,能不能再往后想一步,想一想你做了这件事情之后,别人会怎么办?”
“你有没有想过在后面的赵国夫人是什么心情?”
李温琼的每一个问题夹杂着两世的怨气,她所有生气的点都在于——
虞寄书为什么从来都不考虑自己。
“我,我,”虞寄书低下头,他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反驳,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只是一味地不说话。
沉默是不是能够让人平稳度过。
这个行为的答案是绝对不可能。
“你不想说,就能够不说吗?”李温琼走到他跟前,两只手将他推到墙壁上。
她实在是生气,脸上都带了一些血色,一双眼睛难得有了一些生机。
虞寄书虽然人高马大,但刚刚能被李温琼圈在一起。
他甚至微微蹲下来,好方便两人的进一步交谈。
“你。”李温琼被他顺从的动作弄得这也不好,那也不行。
她总是这样,一遇上虞寄书的事情总是丧失了自己应该有的判断能力。
她一闭上眼睛,就要将上一世和刚才的情况重叠在一起。
如果还是不能阻止他这样的性格,是不是未来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改变。
比如——他的死亡。
这是令李温琼最不能接受的一点。
“殿下?”虞寄书被她也弄得茫然无措,都已经做好准备挨训了,怎么看起来又不会挨训,“不继续说了吗?”
“你听了吗?”李温琼脸色涨红,“你都没在听,又管我说什么?”
“对不起。”虞寄书确实没在听,他一看见殿下的脸就忍不住再想很多事。
“你,就是油盐不进,谁的话你都不听。”李温琼抬头看着他,“独断专行,只想着一个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好。”
“我是这样的人吗?”虞寄书用他从军的经历反驳。
他在军中是出了名的能够听懂相反意见的人。
这样的反驳不太能让李温琼接受,虞寄书最终败下阵来,“我以后尽量会跟殿下说的。”
他做了一定的退后和妥协。
“以后,尽量,虞寄书,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李温琼闭上眼,她如今的情绪起伏不定,头很晕,甚至于几乎看不清面前人的面容。
甚至于说的什么,自己也都不知道。
刚刚的那种感觉有重新回来,但和平常不太一样。
“我没有啊。”虞寄书很是无辜,面前的殿下脸色通红,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健康的样子。
不知道她过来的情况如何,但跟着这么多人在雨中的这些个时辰是不是对她的身体有些影响。
“殿下,你看起来生病了,先回床上躺着,我找人过来看看。”虞寄书脸上闪烁着担忧的目光。
他目前的几乎当中,李温琼的身体健康,是放在首位的。
“不需要,你没必要现在这么对我,你不是从来对我都是漠视的吗?”李温琼的脑子烧得更加糊涂,将她上一世的怨气吐露出来。
“何必这样做呢,虞寄书你但凡相信我一点——”话还没说完,李温琼就直接晕了过去。
虞寄书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人,才发现殿下的瘦弱,如一枝嫩柳,轻易可以被弯折。
但这些只是表现而已,虞寄书知道李温琼的本性是什么。
他将人打横抱放在床榻上面,将被子放好,才出门去找医生看看。
“虞郎君,殿下呢?”卢清看向虞寄书。
“在我房间里,她晕了过去,我正在找人过去看看。”虞寄书回答道。
“殿下晕了过去?”卢清神色焦急,“我们一起过去。”
她放下手中的事情,其实这个事情也并不多。
这么多人只需要静静呆着,直到洪水退去,只不过,除了这个地方之外,其他地区的事情殿下该如何处理,这是卢清不理解的地方。
听到军医说只是劳累过度休息一晚上就好,虞寄书和卢清同时松了一口气。
又看向对方,一齐笑了出来。
“殿下这一路上一直对我照顾有佳,没想打她自己先熬不过去。”卢清和虞寄书说道。
二人的关系有些尴尬,三个人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醒着,她还是略微背叛了虞寄书。
“是这样吗?”虞寄书坐的稍远一点,眼神却一时片刻离不开李温琼。
这是他第二次碰见她生病,这样体弱多病的身子,早就应该多补一补,同黄仲之前说过,也只说这种事情急不来。
殿下这种能够挥舞刀剑的人,身体却支撑不起来,这可不行。
卢清顺着虞寄书的目光看向李温琼。
内心一直有的一个疑问呼之欲出。
既然说好了朋友之间要坦诚相待,那这件事情也是能够问出来的吧。
卢清问道:“虞郎君,你对殿下有没有存在男女之间的喜欢?”
“男女之间?”虞寄书一下子被问住,这样的问题他一直在想。
总是没有一个确定的回答。
上一世这一世交织在一起,虞寄书躲不开,周围人的话语让他明白,他需要确定。
“不,没有。”
“真的没有吗,可你的眼神做不了假,你看向殿下的时候,总是带着除了憧憬之外的神情。”卢清说道。
“是我没有分清人。”虞寄书有些怅然。
“我同你说的那个目标没有变化,现在不变,今后也不变。”虞寄书此时还是一派慷慨激昂。
“也许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卢清不再纠结这样的事。
长安城内,良月掀开帘子轻声问道,得到了回复之后,才从门外将纸条递过去。
“这是殿下的回答。”
“可是殿下这些天都没有出现,也不想之前那样面对面同我们交谈,着对于灾情的缓解,是否可以呢?”
“殿下做的计划有问题吗?”良月下巴微抬,一副倨傲的样子。
她只有这样才能够震慑主这些人,这都是殿下交给她的。
“这,并未出错。”反倒是每一个命令似乎带着一点预判一样,清晰地洞察了后续的情况。
但是他是带着皇子殿下的命令来的,一定要查清楚公主殿下如今的情况。
“既然为出错,又为什么非要见到殿下。”良月冷哼一声,“殿下这段时间为了诸多事情繁忙,险些累出病来,需要在屋子里面静养,不能够多见人。”
“我说的还不够准确吗?”她的声音已经平稳。
这一点她问过公主殿下,为什么不能语调扬起来,殿下只说,这会显得你是色厉荏苒,外强中干。
良月严格按照公主殿下的方法进行,又哄走一波人。
回到殿内,她才松了一口气。
殿下将这件事交给自己,是对自己的认可。
可是殿下何时回来,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消息。虽然能够瞒过一时,但眼下这个情况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紧接着有人通报说是陛下驾到。
良月心里感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将殿下临走之前留下的信揣在怀里,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
“酒儿这段时间没过来同我说说话,她是怎么了?”李腾身边还跟着方佑。
这是殿下说明要警惕的。
“陛下,殿下她自觉身体不适,但是这堆积的事情又不能不处理所以由婢代为传话。”
“发生什么事,怎么不同朕说。”李腾眼眶一红,酒儿之前说她现在忙,不能够经常过来陪他。
“您请进吧。”良月将人李腾请进来。
方佑顺势想要进来,却被良月阻止。
“殿下只愿意见到陛下一人。”良月抱歉道。
“好吧。”方佑知情知趣地退下去。
这个受他庇佑的小姑娘最后还是倒向了另一边,这怎么能不叫他难受呢。
方佑站在一旁,看着里面的动静。
公主殿下近些时日格外喜欢大肆宣扬,顿时安静下来倒是让人有些不好受。
另一边的李胜多多试探,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