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康沃尔郡小精灵大闹二年级课堂的事件在霍格沃兹出了名之后,洛哈特再没有把一个非人类物种带到课堂上。
这虽然体现了他为数不多的自知之明,但也使他的课连最后一点黑魔法防御术的意义也失去了,完全沦为他个人的故事会。七八本自传仿佛放进了一个卡带的录影机,只会翻来覆去地炒冷饭。
在二年级,洛哈特故事会的御用配角是哈利,而在四年级的课堂上,这个御用配角则成了——塞德里克。不得不说洛哈特虽然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鹰院之耻,但在一件事情上他的眼光从来没出过错,那就是,精准识别出每个年级里最适合为他的名气助燃的风云人物。幸好塞德里克的变形术足以让桌椅或黑板填补每次演出的反派空缺,不然恐怕他也得像哈利一样亲自上阵……
没有人想在洛哈特手上集齐九九八十一种不同的“死法”。
出乎意料的是,四年级的鹰獾课堂还借此小小地火爆了一把。坊间都说这是霍格沃兹迄今为止最养眼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每堂课上都能见到英姿飒爽的“鹰獾双侠”……
“哈哈哈哈!‘鹰獾双侠’!——”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号的时候快笑撅了过去,“哈哈哈哈哈哈!……”
“就算是这样,”半个月后,塞德里克咬牙切齿了,“你有必要每听到一次都笑一回吗?”
“说不准,”瞧着脸快红成番茄的他,我忍不住又扑哧了一声,“感觉每次听到的时候都很好笑……不对,哪里好笑了!一点都不好笑!只有最低级趣味的人才会为此发笑!”
我在塞德里克逐渐要刀人的目光中拉上了嘴巴。
毕竟不要惹今年的院队成员,这是赫奇帕奇近来达成的共识。
魁地奇球队的一半成员,包括沃恩队长在内,几乎都在今年升上了七年级。可想而知,在N.E.W.T.s这座大山面前,球队日常的训练效果不会有多么乐观。压力既然不能消失,那就只能转移——塞德里克很不幸地成为了被转移的对象。
集体孤立、队内霸凌、全面打压,这种种令人发指的恶行……当然是都没有发生。但队长从升上年级以来就有意识地为塞德里克布置了课外作业,包括但不限于战术指导和找球手练习,一看就是要传下衣钵的意思。这下塞德里克不仅要在这种特殊时期充当队内的粘合剂、挤压本就不富裕的课外时光,还要应付起四面八方莫名开始对他寄予的厚望。
他的精神直到现在还没有崩溃简直是个奇迹。
好在赫奇帕奇最近在与拉文克劳的比赛上小胜了一场,不然我怀疑第一个疯掉的就是塞德里克。
*
虽然赫奇帕奇的魁地奇现状像个地狱,但其他学院的魁地奇也不见得有多风平浪静。比如,比塞德里克先发疯的游走球终于找上了哈利。
起先这还不是一件十足的坏事,因为体育板块的新闻自然会冲淡原本的头条——哈利·波特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但淡了还没满24小时,科林便遇害了。
这是第一起牵连巫师的石化事件,在校内掀起风波几乎是必然的。但本来嘛,哈利作为一个伤患,应该是拥有不在场证明的,可谁让科林偏偏是在探望他的路上遭遇了袭击。这下好了,头条不仅卷土重来,还变本加厉。霍格沃兹很快蔓延起人心惶惶的味道。
决斗俱乐部就是在这时开办起来的。
我不得不感慨起洛哈特的公关嗅觉。这种见缝插针为自己刷声望值的能力,连美国大选中的候选人见了也会甘拜下风。
“围过来,围过来!”晚上八点的礼堂,洛哈特阔步走上决斗台,金色的脑袋和他那口白牙一样耀眼,让人不禁好奇他到底在保养那一头神似波浪薯片的波浪卷发上砸了多少金加隆,“每个人都能看见我吗?都能听见我说话吗?太好了!……”
我本来是不想凑这个热闹的。毕竟所谓的“决斗俱乐部”只是个幌子,哈利震惊四座的蛇佬腔才是重头戏。我没有落井下石的兴趣,可惜拗不过艾比那颗想见见世面的心。
“我还是第一次看决斗呢!”感冒痊愈后艾比变得更有活力,就好像要把那阵子在病床上的萎靡都一笔勾销。
我皱了皱鼻子,真情实感地表达了自己的嫌弃:“你不觉得这种传统很野蛮吗?”
艾比:“……”
艾比:“你真是从基因里就欠缺了体育精神。”
我不在乎地回了个鬼脸。可能就像她说的,我就是天生讨厌竞争,讨厌两败俱伤。
洛哈特仍在台上夸夸其谈:“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助手斯内普教授——”斯内普像个黑面罗刹一样步上了台,“他对我说,他本人对决斗也略知一二,他还慷慨大度地答应,在上课前协助我做一个小小的示范。我说,我可不愿意让你们这些小家伙担心——等我跟他示范完了,我还会把你们的魔药老师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们,不用害怕!①”
“我猜斯内普要把他大卸八块了。”麦克在后边小声地说,“斯内普本来就因为连年选不上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而心烦,洛哈特还上赶着凑到他跟前。”
结果和麦克的吐槽相差无几——仅仅一道缴械咒,洛哈特就被击飞了。整个人撞到墙上,软趴趴地滑落下来。女孩们都忍不住尖叫,而男生们都大声欢呼起来,欢呼中甚至还包括了总是在背后咒骂斯内普的一群人。
可见洛哈特的讨人嫌已经到达了一种新的高度。
如此光明正大的吃瘪,连洛哈特也藏不住尴尬了。他踉踉跄跄地回到台上:“啊,大家都看到了吧!这是一个缴械咒……是的,斯内普教授,向他们展示这一招,这个主意真妙,不过,我这么说你可别介意,刚才你要来这么一手的意图太明显了。如果我想要阻止你,是不用吹灰之力的。我倒认为,为了增长他们的见识,不妨让他们看看……”这话在触及斯内普一脸杀气的表情时戛然而止。
他马上接着道:“示范到此结束!现在我到你们中间来,把你们分成两个人一组。斯内普教授,如果你愿意帮助我……”说着他们二人走进人群指挥起来。
艾比不情不愿地和我分开了,显然她来凑热闹时并没有想到这茬。不过她的搭档是就在我们对面寝室的戴安娜·里卡多,这让她稍稍安心了些。塞德里克则对上了伍德——没错,就是那个奥利弗·伍德——不得不说这真是种奇妙的缘分。
而分配到我面前是一个小个子的拉文克劳女孩。
她脸蛋圆圆,眼镜也圆圆,蓬松的短发刚好够到脸颊。在那一身拉文克劳特有的书卷气的浸染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经常埋在书堆底下的松鼠,有股子反差萌。
“爱丽丝·切斯特顿。”松鼠——呃不是,拉文克劳女孩率先行了决斗礼。
“噢,晴·林。”我很快反应过来,回礼。
在洛哈特的一声令下,人群纷纷开始动作起来,但从场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和爆炸声来看,动作的内容大概远远超过了洛哈特不断强调的“缴械咒和铁甲咒”。我能看出切斯特顿和我一样对这番决斗也不感兴趣,可能也是被什么人拉来的。因此我们反而变成混战中的一股清流,回合制地往对方身上扔着咒语,有种别样的礼貌。
将缴械咒和铁甲咒碰撞了几轮,我们都很快摸清了对方的实力。
我正想再放缓一点节奏,切斯特顿却开口了:“不用迁就我,这是决斗。”
我有点意外,却很快笑了,“没关系,我没想要速战速决。”但想了一会儿,又道,“不过如果你想要换人,我不介意早点结束。”听了这话,切斯特顿不禁打量了我几眼。可能是拉文克劳的缘故,目光带着一种阅读般的剖析感。
“你的黑魔法防御术很好,”她说,“这不常见。”
“你是想说在赫奇帕奇里不常见吗?”我揶揄道。
切斯特顿微微一笑,“无意冒犯。”
“但如果赫奇帕奇里有像你一样(黑魔法防御术)出色的人物,我应该早就听过你的名字。”她接着道,“难道你之前都在隐藏实力吗?”
“说来话长。”我说。
“你的胳膊有些僵硬,一定不经常实战吧?”在又一次接下她的缴械咒后,我说,“与其从上往下挥魔杖,你不如试试侧着挥出,也许会便捷一些。”
切斯特顿看出我想要转移话题的心思,没再追问。从善如流地调整了姿势后,她的脸上很快浮现些惊喜:“真的!——谢谢。”
“不客气。”我回以同样的微笑。
我的微笑还没有完全收回,切斯特顿的目光偏移了一瞬,忽然睁大了眼:“小心,林!你的身后!——”
她似乎想要伸手将我推开,可是已经太迟了。而我也说不清是怎样一种冲动,在她的喊声爆发的那瞬间,身上绷紧的肌肉已经使我自动地闪离了原地。就好像我的身体比头脑更快地感知到敌意,反射性地躲开了攻击。
我的闪避使那道魔咒击偏到了地上,迸出一阵小小的火星。我和切斯特顿对此都有些惊讶。
“好吧,”她喃喃道,“你的实战水平比我想象得还要精湛一些。”但我没有合适的话来回应。因为我很清楚这不是我该有的实战水平,这个反应不可能再用天赋或者暑假那两个月的突击训练解释。
我完全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没有长年累月的肌肉记忆做不到这点。
但此刻不是深思的时机。我按下了心中的疑窦,向魔咒击来的方向回过头去。
虽然在这种混战的场合,魔咒击偏是常有之事。但那道魔咒明显就是冲我而来,具备明显的攻击性。
只见在我身后,一个妆容精致的棕长发女孩隔着两三对决斗组合与我对上了目光。她似乎没想到我不仅躲过攻击,还发觉了她的存在,略感意外,但很快便从眼底浮起一个轻蔑的笑容。
而我不会认不出这张精致的脸——罗莎贝尔·布拉德肖。
“Oops! 不好意思!”罗莎贝尔讶然般掩唇,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提高到了我能听见的音量,“没看见你们在那儿!但你们也体谅一下,这里太混乱了,难免有失误~”
那张“抱歉”的面孔连多维持一秒都是奢望,话音刚落,她马上和对面的斯莱特林一起咯咯暗笑起来。
“我们交换位置吧。”切斯特顿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你惹上了斯莱特林?”将罗莎贝尔转换到我的视野后,切斯特顿皱着眉头说,“那是脓痘咒。要是击中了,你起码有两个月不能见人。”
我的目光掠过那道魔咒在地上击偏的痕迹,语气也不免冷淡了些,“看来是这样。”又对她一笑,“不过谢谢你,帮我躲过了一击。”
切斯特顿摇了摇头,“不需要我,你也能躲过去。”
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此刻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在本就一团乱麻的剧情之前再大闹一场。
果然,没等我和切斯特顿进行更多的对话,一阵弥漫开来的绿色烟雾就引起了全场的恐慌。
一条黑色的大蟒被高高地抛到了空中,又重重地落在地上。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和人群密实的遮挡让我们成了完全的局外人,只知道最终是贾斯廷·芬列里一道惊恐的喊声结束了闹剧:
“你以为你在玩什么把戏?!”
贾斯廷·芬列里惊怒交加地冲出礼堂,不久,罗恩和赫敏也拉着哈利在人群畏惧让出的通道中离去。洛哈特在旁边呆了一会儿,像在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微乎其微的师德。
“安静,安静!——”他朝人群中喊道,但显然主角的纷纷离场只让群众的八卦欲更加旺盛,无人在意他的声音。洛哈特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这点,他又象征性地大声讲了几句“那么我看今天决斗俱乐部就到此为止吧”“级长们记得维持秩序,护送学生们安全回到寝室”,就自己灰溜溜地离开了。
第二天,贾斯廷·芬列里成了第二例被石化的巫师。
*
非我本意地,人在现场。
为了更好地说明这个状况,我首先要补充一点前情提要。众所周知,自从洛丽丝夫人出事以来,培育曼德拉草就成了斯普劳特教授除教学以外最重要的任务,科林的事件更是让这个任务急迫了几分。日升月落,由秋入冬,给曼德拉草保暖这件事自然也提上了日程,也即,曼德拉草该穿秋裤了。
但仅凭教授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下子置备出几十套冬衣呢?这时,就是我们忠诚善良、乐于助人的赫奇帕奇出场的时候啦。
赫奇帕奇内部直接刮起了一阵针织潮。无论是休闲、娱乐还是休闲的时候,休息室里都是人手一对翻飞的钢针,场面之壮观直逼某江省某乌市的小商品生产中心。
于是,当天,在贾斯廷被石化的当天、也是斯普劳特教授要给曼德拉草穿衣带帽的当天,鉴于对付曼德拉草的复杂性,教授自然而然地取消了草药课,因为她不放心将穿秋衣的工作交给别人——但能够放心地交给塞德里克。
于是乎,在被告知秋衣携带不足的情况下,在我是塞德里克的唯一联系人(双面镜)的情况下,我成了补充现货的搬运工。
拎着赫奇帕奇的新库存(无痕伸展袋),我从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前往了温室。
直到此刻,我仍然是不足以撞见事故现场的——如果不是中途有人用魔杖抵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撞到了墙上的话。
按理来说,以我前一天发现的反射神经而言,这不该是我躲不过的一招。可是来人似乎已经熟悉了我的躲避风格,在把我撞到墙上之前先用另一发偷袭咒语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被这样完全拿捏在手中,我反而放松下来,扫了眼她的身后:“怎么,和你的跟班们走散了吗?……”
“罗莎贝尔·布拉德肖。”那张美艳的脸闻言眯起了眼睛。果然嫉妒使人丑陋,无论再美丽的人都是如此。
“少废话,”她将魔杖抵得更深了,“别想在我面前卖弄你的小聪明。”
“那你不如开门见山。”仰头的姿势使我垂下了眼,“还是说你就是那个‘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想要在这里把我石化?”
罗莎贝尔冷笑了一声,“那倒是我的乐意之至——可惜,我不是。”我没有应声,只是仍然冷眼看着她。果然,下一刻她便露出了真面目。
“离塞德里克远一点。”她冷若冰霜道,我在这时忍不住笑了。
雌竞戏码永不过时是吗?
“那你把赫奇帕奇休息室建宽一点,”我笑道,“这样说不定我们两个同级的赫奇帕奇就能离远一些了。”
“不要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她也勾起了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吗?装出一副‘知心好友’的模样就企图骗过所有人,都是我玩剩下的东西。你以为你能用这种把戏把塞德里克钓到什么时候?我真是好奇,当初分院帽是怎么把你这种狡猾的东西分进赫奇帕奇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还没戴过分院帽?不过这不是重点。
得知罗莎贝尔偷袭的目的和我猜测的一样浅薄,我也失去了再陪她耗下去的耐心。拜托,快递这一行最讲诚信的啊。
“既然都是你玩剩下的东西,你怎么不继续用了呢?”我终于将事先藏于腹部的魔杖显露了出来,抵着她的身体将她推开。
没有在控制我的第一时间就解除我的魔杖,她的战商也挺堪忧的。
“你也不是没有插足过已经确定关系的情侣,”罗莎贝尔游刃有余的面具因惊诧而裂开得彻底,踉跄地被我逼退两步,“怎么我只是以‘好朋友’的身份自居,就成了你的阻碍了呢?”
“我没有兴趣和你争夺塞德里克,他也不是我的所有物。”这次换成她摔在了另一边的墙上,我的魔杖抵在她的颚下,“如果你的魅力无法俘获他的心,那是你的问题,不要把我扯进来。”
“不过有一件事你倒是说对了,我从来没有真正认同过自己是个赫奇帕奇。”她睁大了眼,而我皮笑肉不笑地移开了魔杖,“如果你再像今天这样,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或者我身边的人,我会让你更清楚地明白我为什么不像个赫奇帕奇。”
冬季的雾气在城堡的窗内结成了一层冰霜,照映在走廊穿堂的冷风中,更加洁白得令人胆寒。我收起笑容,转身离开了,没有去看罗莎贝尔那张漂亮的脸上最后到底露出了什么表情。
*
理所当然地,我没有把曼德拉草的秋裤按时送达。
刚走出楼梯的拐角,皮皮鬼戏剧性的尖叫就把整栋楼都震动了。走上二楼一看,正是惊慌失措的哈利被围在了众人的中央,脚边是贾斯廷·芬列里冰冷僵硬的身体,半空中漂浮着差点没头的尼克焦黑的幽魂。
厄尼·麦克米兰在那时冲出了人群大喊:“当场抓住了!他果然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哈利焦急地环顾,同时嘴里不断地辩白:“不是的,我一来就看到芬列里躺在了地上……”这时他在人群中发现了我的面孔。但还没等他用那张看见救星的表情发出一声半响,麦格教授已经厉声制止了厄尼等挑事之流,一把拉着哈利离开了现场。
感谢麦格教授。毕竟就算哈利向我求救,我也拿不出比“把他一把拽走”更好的方案。
刚步入城堡外的雪地,我就感到口袋里的双面镜震动起来。
……果然是耽误太久了吧。我清了两下嗓,掏出双面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迟到的,路上——”
但镜子里反而传出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梅林!幸好你没事……”
我一头雾水:“什?——”
“你刚离开城堡不远是吗?”他再次打断了我,白皑皑的背景在画面上晃动,估计是边跑边说,“对不起,这次是我考虑不周,那些衣服我不该拜托你一个人送的。你先回到休息室去,我现在回去找你。”
这下我大概明白了塞德里克着急的原因,贾斯廷遇袭的消息应该已经传过去了。不过要我说,这消息流通速度也够快的啊。
“没必要吧,我都已经在路上了。”我说,而且考虑到蛇怪的出没方式,明明是城堡里面比外面更危险,“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我才刚从芬列里那里离开,短时间内不会出事的。与其你这样来来回回浪费时间,还不如我快去快回……”
“你刚刚在贾斯廷的位置?!”
“……”他可真是抓重点小能手。
我明白这下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只好飞快地对双面镜说了一声“好吧你说得对我在城堡里等你”,就把它塞进了口袋。
不过傻子才会乖乖回休息室,我止步在了城堡的门口。而魁地奇健将的身体素质果然非同凡响,我才刚吹口气暖了暖手,身后便传来了急刹的脚步声。
“噢?你还真够快的嘛——”我刚转过身,就被拥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谢天谢地,”一声呼吸仍未稳定的叹息从我耳边落下,“你没事……”
而我只是一抖,嘶,他绝对是实打实地迎风跑回来的。察觉到了我的寒意,塞德里克马上松开了手:“噢,对不起!我忘了……”
“没事,”我从他的怀抱中抽离,左臂不禁停顿了一瞬,又往他身后看了看,“你就这么跑回来,那斯普劳特教授……?”
“她一听到贾斯廷的消息就赶回来了,只是留我在那做一些收尾工作。”说这话时塞德里克仍然微微喘着气,刘海都已经被迎风吹开,脸颊上残留着被寒风刮出的微红——“但是你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他握住了我的手腕,在我反射性退缩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见鬼,他就非得长一双鹰眼吗?
手肘上的一小片青紫格外扎眼,大概是被罗莎贝尔撞到墙上时留下的。“大概是刚才芬列里出事的现场太混乱了,”我抽回了手,放下衣袖,“才不小心留下了这个伤口。”淡淡地回答说。
按理说我没必要为罗莎贝尔遮掩,毕竟管理好自己的追求者本就是他的工作。不过考虑到塞德里克最近已经在被“工作”逼疯的边缘,我还是不要做最后一根稻草的为好。
塞德里克深深地注视了我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老是出现在危险的地方?”
“你应该谴责那些制造危险的家伙。”我耸了耸右肩,说。
“但是现在谴责他们并不能让你的伤口自动痊愈。”他不满于我这种强词夺理的态度,又说,“走吧。”
“欸欸,”我被毫无征兆地拉起了右手,“走去哪啊?”
“还能去哪?只有回休息室才能处理你的伤口。”明明我是伤患,他还摆个臭脸。不过我很识相地没有吐槽。
“那不该去医疗翼吗?”我问。
“庞弗雷夫人现在应该为贾斯廷忙得不可开交,”塞德里克回答,“我最近学会了一些基本的治疗咒,应该足够了。”
“你哪来的时间去学那个?”我怀疑地瞥去一眼。他气定神闲地回望,又移开了视线,“只要有心,总是有时间的。”
“……那你可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