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唇间一暖,大惊不已,他抬手猛往东唐君肩上一推,东唐君却已捞住他腰身,一手扣在颔下,又将人吻住。李镜被逼困怀里,无处可退,心里盛怒,似要骂人,唇口微张,便叫东唐君乘虚将舌尖顶了进来。
这一吻急不可耐,却又细腻绵长,李镜抵避不过,只能任其缠着尝咂。待这吻由深转浅,东唐君看似十分悦意,与他抵额而语:“阿镜,你心里明明有我,如何万般不愿?有甚么好怕的?”
李镜早已心神大乱,闻言更加怵然,他在那怀里挣展低叫:“你太过分了……放开我!”一手推去,才觉绵软无力。他镇神钉的旧伤未愈,九转青霜丹的药效又尚且伏于八脉中,未散得尽,竟越挣揣,越觉力不从心。
东唐君轻易将人囚在两臂间,他知李镜抵挡不着,单手揽住那腰身,稍一用力,将人往身前一拥,李镜惊叫一声,猛然撞在他怀中,那满眼仓惶藏都藏不住。李镜只两手胡乱推拨,惶急道:“东唐,别这样……”
东唐君笑道:“那该怎样?”
低头在李镜颈边轻轻亲着,一路吻到耳颊,只激得人浑身战抖。李镜身体、气息都被他困得无处可逃,偏又被那药效所制,挣脱不开,越发绵软难支,只能任得挑拨,待情到热灼处,那东唐君将人一揽,抱至软榻上去。
两人这么抱做一团,气息热融融地浸在一处,直熏得李镜满眼氤氲,他情知东唐君要行何事,心中一片死灰冷火,颤声说:“你……你害我至此,还要……还要这样辱我……”
东唐君看着他道:“今后便是你不想留在我东唐湖府,也没脸面回那东海去,不是么?”摩挲着他腰侧,手也拨开襟口滑了进去,李镜被他指腹一碰,身心都剧烈一震,抑着声叫喊:“不要……不要……东唐,你为甚么要这样?”
东唐君温声问:“小太子,这一回你还信我么?”
李镜一颗心如坠冰窟,悚惧不已,怕这事今日挣不过来,二人情义尽断在此,再没拐转余地。他盼只盼东唐君还念着二人往日情分,摇头央浼道:“我和你不该是这样的,我不想这样……”
东唐君听了他的软话,心底再柔不过,抱着他问:“为何不该?你与那卞湖神君相好,又跟卢绾好过,为甚么是我就不行?”
李镜一时彷徨无措至极,沉吟道:“我待你跟他们,不是一样的……”
东唐君又问:“怎么我就不一样了?那你待我是怎样的?你说的赤心一片,既如长兄,也似知交么?”一行说来,已挨吻在他颊边。李镜被他气息一拂,浑身战栗不止,答不得这话,又恐不答,眼前这人是立心做成这事,他禁不住扶住着东唐君肩膀,埋脸央告道:“东唐,我不想这样……你放我罢,你放我罢……”
东唐君似见了旧时刚到府上来的少年,跟他撒娇讨好一般,心底柔情千转,不由叹了一声,将李镜从锦褥上拉起,轻轻搂在怀中,贴着他鬓角柔声道:“小太子啊小太子……”
李镜得他抚慰,以为他住了念头,只偎依在他怀中,微微发喘。这头心下方缓,却觉东唐君环住他腰身,将他发冠摘下,一手顺着衣骨,直摸尾脊去。李镜浑身一抖,猛要挣下地去。东唐君握住他手腕,一把狠力扯回怀中,又将他唇舌攫住。
李镜坐在他怀里,哪里躲得过?那一时间尽是口濡交缠的啧啧之声。一吻弄罢,李镜抑着声,斜身散发地扶靠在东唐君肩上,已知走投无路,他必要获成此事了,登时万念皆灰,哑着声叫道:“我不要跟你行这事,你别这样对我……别这样……”
东唐君恍若不闻,低头吻他肩头、颈弯,将人还放在锦褥上。见李镜一双漆目似浸润在水中,双唇微微开合,只觉万分难耐,却又不舍他难受,便柔声哄道:“阿镜阿镜,你唤我名字来。我旧时告诉过你,你唤得出我名字,我就都听你的,好么?”
李镜惶然中听见这话,信以为真,便顺着他急唤道:“东唐……东唐,东唐!”东唐君低声笑道:“都唤错了,你忘了么?”
李镜悚惧至极,摇头道:“你没告诉过我,你骗我……你骗我!”东唐君低头吻着他说:“我告诉过你的。小太子,你唤了这么久,却都忘了么?”
李镜看着他挨来,心头惴栗不止,还要央告些话,被猛然一弄,都辗转做了呻/吟。他将头偏在一边,颊上薄染桃红,眉头似蹙未蹙,只把唇咬住,发出微微哼喘。一双眼水光潋滟地看着东唐君,既似情动难遏,又似要落泪一般。
李镜想到自己深藏暗掖、小心翼翼护着的这段情分,被撕得千万碎,心中又情潮汹涌,知道此事木已成舟,两人是再回不去从前了,禁不住恨声叫道:“你为甚么要这样对我,你为甚么……”
东唐君低头吻在他眉心道:“小太子,你那时朝朝暮暮说着喜欢我,明明是你先来讨要我心思,又怎么能都忘了?如今我要给你,纵使你不想要了,却也不行了。”说罢再无二话,只弄了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