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大人近日回府了。
都主府上下的人都知道。
而且,这还是少主头一回,这么准时地回府呢。
除此之外,都主府内,最近还多了一件大伙儿心知肚明的事儿。那位追随在少主身侧的书童,表面上是书童,实际上……似乎正是少主的男宠。
以前,少主对那位书童好,只是私底下的特殊对待。现在,少主对那位书童,可是直接摆在明面上的宠爱。
每晚同床共枕也就罢了,一到半夜,隔三差五的,还会听见房中的声响。
最最要紧的是,他们家少主大人这次回来,貌似是要久待,短时间内不打算再出门游历了。
这可是件惊奇的大事儿!一向不喜欢困在都主府的少主,竟然乖乖待在了都主府!
好不容易出去了,也只是带着那位书童买买衣服、逛逛集市之类的。
关于自己与少主的流言蜚语,季修本人是全然不知的,毕竟他如今住的是少主的院子、晚上躺着的是少主的床榻。
外院的人说什么、讲什么,他当然不知晓。
不过,自东域那晚的事儿发生以来,季修已然默默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即使少主并没有明说,但季修也已经想通了——自个儿现在,不就是阿牛哥当年所提到的那种,给世家子弟陪床的“书童”么?
少主于他,有天大的恩情,所以无论如何,只要是少主需要的,他是什么、做什么都可以。
可季修又时常觉得,少主大人的想法,总是令他猜不透。
如若自己对于少主而言,仅仅是个陪床的。那少主为何,又要对他如此、如此之好。
季修发觉,其实相处多年,自己仍然不太能看懂少主,却也不敢多问。
“这本《万毒功法》,是时候还给你了。虽然不是在南域练功,但也千万不可懈怠。那潮落阁阁主教授于你的,都还记得吧?接着练,将功法与刀法均练起来。”
“假如过了许多年,你身上的灵脉还未通,我便去找那潮落阁阁主算算账。”
花玦衍的话,季修必定听。
回北域后,他白日里勤加苦练功法与刀法。晚上,则跟少主同床共枕,时不时在睡前,会与少主行欢爱之事。
这日,季修又在少主院中练刀,黄既之则陪着花玦衍,在院中下棋。
季修身着藏青色衣裳,双手紧握两把弯刀。他身姿矫健,每一次挥刀均流畅有力,展现出他腰部惊人的韧劲。那人耍刀时的表情极其认真,眉头微蹙,偏偏透露出难以言喻的俊逸。
“不错。”黄既之落子之余,朝身侧不远处瞥了眼,难得出言夸赞道。
“是蛮不错。”花玦衍闻言笑眯眯地转过头,盯着那人的腰肢,语气难掩暧昧,“腰确实挺柔的~”
黄既之暗暗咬了咬牙:“……”
这么些天了,他仍是有点不适应。但此事并非怪他,要怪便只能怪他主子,动不动就讲点奇奇怪怪的话出来。
“最近,府上有何风声?”花玦衍回过头,视线瞧着棋盘,边下棋边问。
黄既之思索片刻,委婉说出,“皆因你行事嚣张,现如今都主府上上下下,大多在谈论修与你的关系……不太正当。”
属实是在意料之中,花玦衍慢慢抬眼看向黄既之,皮笑肉不笑道,“这的确是事实。不过嘛,多嘴之人,还是需要被管教一下的。在都主府当差,有些规矩,仍是要懂的。”
“是,属下告退。”主子一记眼神,黄既之便起身寻孙总管去了,留下花玦衍独自欣赏季修的刀法。
晚上,房内。
季修刚坐到床边,花玦衍就径直行至他跟前,缓缓弯腰,按住他的双肩。
“想不想学点新法术?”
季修睁大眼睛问:“是什么?”
“北域秘法。”花玦衍在他眼前动手一挥,而后轻飘飘地说,“是‘魅惑术’哦~”
说时迟,那时快。在花玦衍施展法术的瞬间,季修便感觉出体内燥气被唤起,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眼看着面前这人的脸颊与耳朵,渐渐泛起红色,花玦衍满意地弯起眉眼,“如何?想不想学?”
此前,花玦衍就察觉到了。
修在床上的忍耐力,可谓是惊人。常常一声不吭,哪怕情动之时,也是偶有几声喘。
那人的声音明明很好听呢。特别是嗓音低哑的时候。可修这家伙内敛至极,在欢爱之时,也不怎么喜欢发出声音。
花玦衍实在拿他没办法,就想着,往这人身上施点小法术,瞧瞧会不会好点?
“少……主。”红色已经蔓延至季修的整张脸,以及脖颈,他的呼吸听上去沉重了许多,双眼亦开始失焦了。
若是换作平日,花玦衍定已然吻上季修的嘴唇,可是他没有,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季修的神色。
终于。
季修先动了身,他身体朝前倾,准备凑上前去亲,花玦衍这时偏偏逗他,侧过脸来,季修的吻便落到了花玦衍的脸庞。
“嗯哼。没亲到呢~”花玦衍随即笑了笑,打趣着。
随后,季修出手去掰花玦衍的脸,对准他的唇瓣后,再度亲了上去。没过多久,花玦衍又变回了主导之人。
二人吻着吻着,自然而然地倒在了床榻上,花玦衍衣袖中忽然飞出一条火红色的绫带,霎时间捆住了季修的双手。
“小蝎崽子,今夜,来玩点不一样的,好不好?”花玦衍的嗓音温柔而磁性。
-
花玦衍的好友们都知晓,少主大人前段日子又出门游历去了。不过,他们近日听闻,花玦衍已经回北域了,只是不怎么出门。
朋友们因此猜测,花玦衍应该是游历四域多年,疲惫了,需要休息些时日。
于是他们等啊等啊,就等着少主大人哪天大驾光临,召集他们这些人,一同再去五里的汇兽森林修行。
怎知,一百年过去了。好友们一直没等来少主大人的召见,无奈之下,他们只好主动登门拜访都主府了。
“怎么了?你们这一大伙人来我府上,是想作甚?”花玦衍见到好友们时,有点惊讶,却也极速恢复了平静,而后招呼他们到自己院子内的正厅落座。
这行人刚坐下,便止不住对花玦衍质问起来。
“我们能到你府里来寻人,不都是因为你嘛!玦衍兄,你好狠的心呐!自己出去潇洒完回来,竟然不来找我们报平安!”
“可不就是嘛!花兄,你这回真过分了。不过是出门游历了十年,怎么回到北域反而不出门了呢?”
“玦衍兄,你出门一趟,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怎么能忍住一百年不出北域、不来找我们的!”
花玦衍被朋友们一人一句话给说头疼了,连忙安抚着周围的好友们,“抱歉呐,诸位。确实是刚回北域,脑子还没转过来,忘记同你们讲一声了。”
“行,既然如此,花兄,你明日便随我们再去一趟汇兽森林。”
花玦衍闻言却慢悠悠地回答:“最近,应该是不行呢……还是改日再约吧。”
好友们一听,顿时又懵了,正想问个明白,正厅便走进来了一名端茶送水的侍从,大伙儿立即被他吸引了目光。
只见这侍从模样俊朗、身姿挺拔,要不是此人双手捧着茶盘,他们真会以为他是哪家的公子。
侍从从远处缓缓走来,轻轻将茶盏置于每位公子身侧的桌案上,神色平静、动作利落。
有人忍不住问:“哎,花少主,你这院子,不是出了名的冷清么?现在怎么多了个侍从?”
众所周知,百花都少都主是个不爱闲在府里的人儿,而且也不喜欢被人伺候,所以他的院子,常年没有固定的侍从或侍女。
除非少主大人出了趟远门,孙总管才会安排些侍女,为少主打扫院子。
“他可不是本少主的侍从。”花玦衍笑眯眯地盯着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的季修,笑意盈盈道,“还不是因为你们突然到访,本少主自然要管你们几口水喝不是?你们也知道,我这院中又没有别人,所以就喊了我的小书童过来。”
袁黎自一开始便觉得季修眼熟,随即仔细回想,他就记起来,在许多年以前确实见过。
当时他也觉得诧异,这么多年,花玦衍身旁除了黄既之,竟然会多收一名侍卫。更令袁黎没有料到的是,此人不是侍卫,只是书童,竟还能被花玦衍留在身边如此之久。
袁黎胸中霎时间有些不快,可也憋住了,没有开口,仅仅是端起茶盏,抿了抿。
“去哪儿?”季修将最后一盏茶轻轻放置于花玦衍身侧的桌案上,刚欲转身离去,却被少主大人叫住了,“坐。”
季修的目光在厅内流转,寻找着什么,最终定格在那刚进门处的几把空椅上。然而,他的脚步尚未迈出,就被花玦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拽入怀中,稳稳地侧坐在了少主的双腿之上。
花玦衍单手揽住季修的腰肢,唇角微微勾起,看着季修的双眼,低声教训,“我这儿不是有位么?你是要跑哪儿去啊……”
“……”季修早已习惯少主大人如此嚣张霸气的行为作风,所以他没有挣扎、没有说话,而是待在花玦衍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
在场的众人,目睹这一幕,心中顿时明了。
难怪北域少主近日不怎么爱出门,原来是金屋藏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