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这支队伍在迷雾毒林中遇见了高阶妖兽——“精石虎”。
此类妖兽专挑弱者欺负,很快就盯上了队伍里唯一的“女子”。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花玦衍只能不断躲避,没有还击。
躲着躲着,花玦衍一不小心脚底打滑,便摔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季修见状没有一丝犹豫,紧跟着他跳了下去。
等其他人合力驱逐了精石虎后,慌慌张张地赶到悬崖边,为掉下悬崖的夫妻俩担心不已,希望找到解决之法。
黄既之却缓缓行至悬崖边,低头向下看了看,淡声讲道,“我们先走,他们没事。”
众人闻言目瞪口呆:“???”有你这么当人家大哥的嘛!这小两口都齐双双掉进悬崖了,你确定真的没问题吗?!
与此同时,悬崖底部。
季修一手搂住花玦衍的腰,一手护在花玦衍的脑后,以自己在下、花玦衍在上的姿势紧紧拥抱着花玦衍,两人一同下坠。
临近崖底时,一条赤砂绫从花玦衍衣袖内钻出,瞬间伸展得又长又宽,隔空包裹着二人,轻轻落至地下。
“少主。”过了一阵,季修见趴在自己身上那人没什么动静,就出声唤了一句。
花玦衍这才浅笑着从季修身上撑起来,而后抬手收回那条赤砂绫,“你还是唤我‘娘子’吧,免得叫混了。”
二人均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随之在崖底四周转了转,因周围毒雾环绕,他俩暂且没有寻到出口,花玦衍便说,“算了,反正也不着急出去,我们先在此处待着吧。”
季修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乖乖跟着花玦衍往回走,途中,他们发现这悬崖底部竟也长了许多树,有些树上甚至结出了果子。
这些果子的外壳晶莹透明,能明显地瞧见那里头的果核是红彤彤的。
季修担忧花玦衍饿着,于是轻轻一挥手,召唤出那两把弯刀,操控着弯刀迅速抖落树上的果子,之后双手恭敬地将这些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果子递到花玦衍的面前。
“这、这地方毒气过重……”花玦衍瞥了好几眼季修手中的果子,犹犹豫豫道,“所以,像这种来路不明的果子,咱们尽量还是不要吃了。”
季修却误以为少主大人是怕中毒,索性拿起一颗果子咬了口,“我先替您试试。”
“哎!别吃!”花玦衍喊人喊慢了,季修已然将嘴里头的果肉吞进了肚子。
下一刻,季修觉得身体莫名起了燥热,脸颊也在逐渐发烫,“这果子,的确有点奇怪,应该是有毒的,您还是别吃了……”
“你还真是倔啊。”花玦衍望向季修,颇为无奈地叹了叹气,语气倒是宠溺。
花玦衍游历妖界四域多年,其实知晓方才被季修抖落的那些果子是南域地带的“情迷果”,只是他没料到季修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果子吞下,所以刚才并没有细说。
据花玦衍所知,“情迷果”的时效较短,顶多就意乱情迷半个时辰,没什么大碍。若是能得到缓解,时效更短,一会儿便过去了。
“你现在感觉如何?”花玦衍双手交叉环胸,挑了挑眉,温声向对面那人询问。
季修慢吞吞地晃了晃脑袋,他讲不出自己此刻的感受。
今时今刻,他眼前的花玦衍正周身泛着淡淡的金光,看上去美得惊人。季修被他深深吸引着,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最终隔着一层流苏面纱,轻轻贴上了花玦衍的嘴唇。
花玦衍飞快地眨了眨眼,随后缓缓推开季修,“方才说了你又不听,真是个……呆子。”
紧接着,他一把扯下戴着的流苏面纱,将季修推倒在地后,自然而然地倾身过去,撑在那人上方。
“是你先动的嘴,等会儿清醒了,可不能怪到我的头上来。”眼看着那张俊逸的面庞愈发红润,那人的双眼也仿佛蒙上了雾,花玦衍不由地用拇指指腹摩挲起季修的嘴唇。
而后低头,轻轻含住了季修柔软的唇瓣,舔舐了一小会儿。没过多久,花玦衍的舌头又灵活地探入季修的口中,强硬而不失温柔的引导他与自己唇齿纠缠。
如今这情形,不禁让季修回忆起当年的那一晚,少主与他躺在地上,也是如同此刻一般,吻得火热。
不同的是,少主现在的动作比当年温柔得多。
对于季修而言,当年,嘴唇被少主咬破时,只能令他感觉到疼痛。至于现在,虽然嘴唇不疼了,可他却能感受到自己整个唇舌皆是酥酥麻麻的。
最让季修不解的是,自己明明在与少主亲吻中越来越清醒,偏偏却停不下来。
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但确实快呼吸不上来了,只好稍稍推开花玦衍,随即大口喘气,“少、少主……”
“清醒了?”花玦衍再度贴过去,紧紧搂着季修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缓缓闭起眼,“我正好困了,我们先睡吧,明天再找出口。”
“嗯。”季修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也合上了双眼。
两条赤砂绫感知到了主人的传唤,相继从花玦衍衣袖内飞出,一条伸展后盖在了花玦衍和季修身上,一条伸展后变成半圆形的柔性屏障,笼罩于两人上方。
翌日。
花玦衍与季修在寻找出口的途中,偶遇了中阶蛇妖,那蛇忽然朝季修袭来,花玦衍眼疾手快将季修推走,自己的手臂倒被咬了,他随之一掌把蛇妖拍开。
这南域的蛇妖,自然是有毒的,被咬了若不及时处理,或多或少都会中毒。不过此时,花玦衍已顾不上会不会中毒的事儿,教训这蛇妖,对他而言才是当头大事。
“血腥,少看。”花玦衍挥了挥衣袖,一条赤砂绫飞出,缠绕住季修的双眼,另一条赤砂绫则在花玦衍的操控下绞杀蛇妖。
那只蛇妖霎时间爆体而亡,当即血溅四处,气味浓重至极。
“此地不宜久留。”花玦衍没有来得及收回缠绕在季修眼睛上的赤砂绫,直接牵起季修的手便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季修终于忍不住出手,轻轻拉下蒙住自己双眼的绫带,赤砂绫随之飞回到花玦衍的衣袖里,“您的手臂需要及时处理,否则毒素将蔓延至全身。”
“喔,是么?那你告诉我,如今,我该作甚?”花玦衍心里清楚,自己修为较高,中阶妖兽的毒,其实危及不了他的性命,等毒素蔓延全身也只能感觉到全身麻痹而已,他无非就是想逗逗季修。
季修表情万分专注,同时又略带着点担忧,盯着花玦衍手臂那两个渗出丝丝黑血的口子,叮嘱道,“您应该催动灵力,把体内毒血逼出。”
“用嘴,直接将这些毒血吸出,会不会好得更快些?”花玦衍眉眼一弯,笑着望向季修,语气颇为戏谑。
季修沉默片刻,没再讲话,立马拉过花玦衍的手臂,迅速低头,吮吸起他手臂伤口内的毒血。
花玦衍嘴巴微微张开,紧接着又闭起,本想着叫停季修,却又沉溺于他温柔的举动。
那人的嘴唇温热柔软,季修每回低头,嘴唇触碰到他的手臂内侧时,花玦衍心中总能微微一颤。而且那人的动作极其轻柔,吸出毒血后快速吐出,随之重复,直至吸出鲜血才停,如此下来,花玦衍也没有感受出丝毫不适。
“好了,这回应当无事了。”季修将嘴里那口鲜血吐出,而后抬手擦拭了起自己的嘴唇。
不知为何,季修抬手擦嘴的模样,花玦衍是越瞧,心中越悸动。季修的模样本就生得英俊,是自己偏爱的那类“俊逸木讷小郎君”长相。
况且,这家伙对自己言听计从、一心为自己的样子,更是可爱至极。
花玦衍瞧着瞧着,不由得再度倾身过去,舔了舔季修嘴角未擦拭干净的血迹。
这一舔,不光季修愣住了,花玦衍自己也同时愣住。
不、不对吧,我只是想一想,怎么还真舔上去了……
算了,亲都亲过了,偶尔舔一舔算什么?
但凡事皆有缘由,他总要给对方个交代吧?
花玦衍心说。
季修恰逢此时抬眼望向对面这人,只见他笑靥如花,一双媚眼仿佛能摄人心神,“我只是好奇,想尝尝我的血,究竟是什么味道?”
“……”按理来说,少主不管对自己做什么,季修皆是甘之如饴的。
多年的相处下来,他早已知晓这位大人的脾性——放荡不羁、随性洒脱。
所以刚刚那样,估计也是一时间心血来潮。
只不过、只不过,少主方才对自己这样做,竟让他开始觉得,有些难为情。
“修,背我。”来不及多想,少主就又开始命令起他来,季修便将花玦衍再次背上身。
季修背着花玦衍在崖底行了好一阵子,陡然间总算听见花玦衍讲出新的话来,那人边讲边戴回流苏面纱,“既之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他俩很快就重新撞见了之前那支队伍里的其余人。黄既之看到花玦衍与季修两人出现在此时,一脸淡定,队伍中的其他人却认为这俩人是劫后余生,纷纷安慰起他们。
俗话说,做戏要做全。
花玦衍依偎在季修后背上,夹着嗓子,响起抽泣声,“人家跟相公一同摔下崖底,幸好命大,都挂在了树上,没有摔死。”
“从高处坠落,我跟相公身上都疼得厉害,便在树上睡了一觉,次日再出发。”
“走着走着,途中又遇到了蛇妖。人家、人家险些被那蛇吞入腹中,幸好有相公在,他挥刀砍向蛇咬,救下了我。不然……”
众人闻言安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你们小两口啊,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
季修配合着点点头,黄既之默默地看着,花玦衍则夹住嗓子高声回应,“我这辈子,生是相公的人,死了也要做相公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