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寻宝,花玦衍把黄既之留在了都主府保护季修,而自己则只身一人踏上了不知目的地的远途。
因为需要游历妖界四域,而花玦衍的容貌过于艳丽,所以在离开北域前,他花了大价钱,找黑市的高手在他脸上施展易容术,以掩盖自己本身的不俗外貌。
在花玦衍心目中,他的本命法宝应当是轻便且威力的,像那种剑啊、刀啊的法器,他是一点也不稀罕。
这些法器拿着累手,而且太俗气,配不上他身为北域少主的身份。
终于,花玦衍在四域寻寻觅觅了九千年之后,总算有了点眉目。
“你去‘赤砂岭’上面碰碰运气吧!听闻那山上有件‘不中看但中用’的法宝,名唤‘赤砂绫’,目前还尚未认新主呢!”
“是怎样的宝物?”
“据说那宝物分两条,一条只攻不守,一条只守不攻。可长可短、可大可小,可根据使用者心意变换。”
“多谢告之。”
花玦衍因此登上赤砂岭,找寻到那宝物,并顺利让该宝物认主。
拥有了本命法宝后,花玦衍便启程回北域。
这一去,属实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想到会离开许久,但没想到会离开如此之久。
离开时,他才一万岁。如今回来,他已经两万岁了。
是能够当人爹的年纪。
花玦衍心想:既之与我同龄,早知道,离去前,应该先为既之物色一门好亲事再走的。如此一来,他回来的时候,既之就已经成婚,说不定孩子也有了。
不过当务之急,花玦衍觉得,他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离家九千年,他这个“不孝子”总算才回来。他爹娘见了他,定要将他关起来,命他几千几万年都待在北域,不准再出远门。
结果,花玦衍担忧的这一事还未发生,临近都主府门口时,另一件更急的事,突然来袭。
他的“花期”到了。
“我去你的!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本少主风光回府的当天……来。”花玦衍低声骂了一句,最后一个字是挤着牙缝吐出来的,说完,他便扶着都主府的外墙,深吸了几口气。
受“花期”的影响,花玦衍的身子很快就燥热起来,呼吸也变得逐渐急促。
他侧过身子,倚靠着墙缓了缓,调整有些紊乱的气息。
紧接着,花玦衍翻墙入了都主府。
他此刻这个样子,万万不能被更多人撞见,当务之急,去找黄既之才是正事。
找到黄既之,剩下的事儿就好办了。
万幸的是,没一会儿,花玦衍便在自己的院子正门口发现了他。
花玦衍立即从屋檐落下,拍了拍黄既之的肩膀,黄既之警惕地向后一步挪开身子,偏头看向落下之人。
“你……”看清面前的人是花玦衍后,黄既之的眼睛难得睁大了一些。
花玦衍匆匆丢下一句话,便快步走入自己的院子,关上正门,“叙旧的话,明天再说。替我守着门,别让人进来。”
他们之间,无需多言。黄既之方才瞥了一眼花玦衍的面色,便知他是“花期”到来。
所谓“花期”,是北域各类花族特有的经历,自一千岁开始,每千年会经历一次。“花期”来临时,如同饮下春药,体内燥气涌动,使得感知被放大,脑子也会变得不清醒,最后屈服于本性,彻底释放。
黄既之属于北域草木一类的妖族,不会像花玦衍那类的花族一般拥有“花期”,所以之前,每逢“花期”,花玦衍均会让黄既之在外头守着,不让其余人靠近。
好巧不巧的是,季修也来寻黄既之,恰好远远地望见了花玦衍进入院子并关上大门的身影。
季修盯着关上的门愣了好一会儿,才迈开双腿,朝黄既之跑去,“既哥、既哥!少主他、他……是少主回来了吗?!”
他不会认错的!那一抹艳丽的红色身影,必定是少主大人!
“是。”看见季修的脸上浮现出喜出望外的神情,黄既之实在不忍心否认,他选择委婉地说道,“不过,少主他今日舟车劳顿,暂时不想见人。你有什么话,明日再同他说吧。”
季修闻言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出来似的:“是么?少主他……”
他真是这样说的吗?还是说,少主只是为了躲我、不愿见我罢了?
“我知道了,多谢既哥。”季修顿时垂下脑袋,转身就走。
季修心中害怕极了。他害怕少主不愿见他最后一面,一心一意只为赶他回南域。
哪怕多年的努力白费,哪怕不能再待在少主身边,哪怕终究要回到南域。
季修还是想,被送走前,再见少主一面。
在内心明确了想法以后,季修翻越墙壁,从偏门外围,进入到了花玦衍的院子里。毕竟待了一万年,季修非常熟悉这个院子内的一花一草,以及每一条小路。
没过多久,季修便绕回至前院,随后他就看见花玦衍竟盘腿坐于院子的地上,双眼紧闭,望上去呼吸沉重,额间亦冒出些许细汗。
季修见状心头一惊:少主这是,受了内伤?他是打算一声不吭,自我疗愈?
“少……”季修盯着花玦衍,不免有点紧张,刚开口,便被花玦衍打断了。
即使是在如此煎熬且需要专注力的情景之下,花玦衍还是察觉到了另一人的气息闯入且不断靠近,他当即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季修闻言停住朝前走的脚步,慢慢攥紧了掌心,可当他瞧见花玦衍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出于担心,季修还是继续向他走近。
原本,花玦衍选择在院内席地而坐,就是为了驱散体内的燥热,再加上他的灵力压制,再煎熬一个时辰的时间,“花期”应当便能安然度过。
可不知为何,随着另一人的气息闯入,花玦衍霎时觉得身上的燥热难以控制,仿佛越动用灵力去抑制,那股燥热偏偏涌动得越凶。
花玦衍在心里着急道:别再靠近了,不然……
陡然之间。
花玦衍感觉额间十分凉快——是季修用手背为他探了探温度。
下一瞬。
灵力失控,燥热在体内止不住翻涌,那股热同时冲上了脑子,把花玦衍脑内仅剩的理智也给冲没了。
他猛然睁眼,而后翻身,将季修整个人压倒在地上。
季修这才发现,花玦衍的眼神迷离至极,于是打算开口唤醒他,“少……”
花玦衍忽地低头,一口咬住季修的唇瓣,两人的气息立刻纠缠到一块儿。季修缓缓瞪大眼睛,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之时,花玦衍偏了偏头,换个方向,再次含住了季修的唇瓣。
如此近的距离,花玦衍呼出的热气尽数落在季修的脸上,惹得季修的脑袋也晕沉沉的,不太清醒了。
这、他们现如今,究竟在做着什么事儿?
季修心中仍未理清,突然感觉嘴唇有点痛,他这才反应过来,是花玦衍将他的嘴巴咬破了皮。
紧接着,花玦衍又在他嘴唇的伤口处舔了舔,季修便觉得更疼了。
“嘶——”季修以为,花玦衍会就此打住,怎知,少主竟开始往他脖颈咬去。
留下一片细碎、微疼的印记。
就在花玦衍咬他脖子之时,季修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些许清醒。
此等场景,他之前在阿牛哥赠与自己的画本里见过。
“修,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件事儿,你既哥没法教你,只能阿牛哥来教。这些画本,你收好。有空再看,学习学习。”当时,秦阿牛怀中抱了一堆画本,递交给季修。
季修好奇地问:“阿牛哥,这些是什么秘籍吗?”
“也算是吧。”秦阿牛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耐心解释道,“等你以后,遇到了心爱之人,肯定会经历床笫之欢,那可是极乐之事,马虎不得。阿牛哥给你的这些画本啊,都是我珍藏多年的经典款,对你日后定大有帮助!”
“阿牛哥,我是一定得学吗?”季修又问。
“当然啊,你是男子,理应要学!不然,怎么对得起今后的爱人?再说了,即使没有遇上心爱之人,偶然寻得佳人,也应该释放一下不是?”秦阿牛表情认真地点头。
当天晚上,季修由于好奇心驱使,翻开了画本。
结果,越看,耳根子越红。
他曾几度想要放弃,但只要一记起秦阿牛讲的话,便又忍耐着,最后全部看完了。
季修有印象,在记忆中的画本里,是一男一女,同样是在宽阔的地上。
他此前学习的,是男子的行为。可,他与少主,都是男子啊。
而刚才,少主对他做的,均是前面的步骤。
而后续,应该是……
季修感知到,花玦衍鼻尖喷出的丝丝灼热正沾染着他的耳廓,过了一会儿,他清晰地听见花玦衍用沙哑的嗓音,讲出了冷冰冰的三个字。
“腿.张开。”
“……”季修的脑内霎时间又变得一片空白,他没有时间再思考对与错,身体不由自主地配合着他最尊敬的人嘴里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