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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的指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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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喻平生捧着庄迢的脸,庄迢眼神迷离着,不敢直视他,大口喘着气。

“我不想有人这么对你说话,这人死有余辜。”

喻平生上前几步,在裴展面前伫立良久,用手捻了捻地上干透的血痕,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和一个透明器皿,在裴展手心剜了一下。

血液流进器皿,喻平生满眼凌厉,对身旁的庄迢道:“去,给那男子灌进去,看看能不能醒来。”

庄迢照做,掰开留有余温的躺在地上的男子的嘴,一通灌进去,默默等待,无果。

喻平生叹了口气,道:“不能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完便离去,庄迢望着地上惨死的男人一阵心悸,自言自语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对着他说这种诅咒的话,你们不配。”

往后每隔两天,喻平生都会过来一次,无一例外,每个被绑来的人都惨死在剑下。

直到第二十七个人,一个叛变了的护卫。

死在残红剑下,灌下裴展的血,睁开了眼。

喻平生隐忍着心中的雀跃,将那器皿往地上一摔,迎上庄迢的目光,道:“成了,不久我就可以恢复真容了?庄迢,你想不想看!”

庄迢看着喻平生弯起的嘴角:“我并不关心你的真容,但是,你开心我就开心……”

“不过,这人该死。”喻平生收起脸上的笑,又是一剑,见那护卫还留有一口气,暗暗欣喜道:“只是一碗血,就有这样的效果。”

又是几剑,护卫血肉模糊,流血而亡。

而裴展,依旧昏沉着,日渐消瘦。

庄迢将残红剑上的血往自己鲜红的衣袖上一擦,问道:“你什么时候行动?”

“就这两天吧,事成之后,我放你走。”

一阵无言,喻平生刚想要离去,从身后传来一阵爆裂声。

二人一时间齐刷刷回首望去,那根粗壮的木桩连根拔起,屋里轰隆隆一声巨响,与此同时,捆在裴展身上的绳子炸成碎片,伴着蓝色的光亮,让人不觉眯起双眼。

“飞鸿踏雪!”裴展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一双红色的眸子深不见底,身上裸露的皮肉飞速生长、愈合。

那把长剑,剑芒上生出晶莹的冰霜,剑柄上长出游龙的模样,空气中卷起漩涡,将地面上的灰尘、未干的血水,混在一起,到处弥漫着血腥味道。

裴展左臂上的臂钏一时间化成一股灵光,从他头顶盘旋几圈,进入体内,裴展血红的眸子恢复原色,多了些杀气。

喻平生将庄迢往身后一扯:“小心。”

裴展握住飞鸿踏雪,朝着眼前二人当空一斩,乘风而起,这屋子轰然倒塌,他凌空一跃,置身于一片深林之中。

此时已经是酷暑,风里带着燥热,裴展只觉眼前模糊一片,头脑空白,一个人撑着剑,往前走。

他感觉体内的灵力在翻涌,让他一路乱撞,左臂上再没有了束缚,像一匹脱缰野马,抡起飞鸿踏雪,四周的林木齐刷刷倒去一片。

眼前的光影若隐若现,他停了下来,用手在眼前来回晃动,才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记得自己叫裴展,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头痛欲裂,自顾自地跌跌撞撞往前走去。

体内的灵力像不受控的火势,来回窜动着,让裴展生出一个念头,想要杀人、砍人!

他极力压制着心火,控制住舞动的飞鸿踏雪,扶着身边的树木,往前走。

没走几步,他突然感到胸口上被什么东西杵到了,用右手一摸,是一根竹棒,竹棒的另一头,是几个男人。

“哟?是个瞎子。”

裴展闻声,就在离自己两步远的地方,他极力望去,只能看见眼前的光亮暗了一片,想来正是眼前的人挡住了去路。

“财物留下来,一切都好说。”那男人扯着嗓子,打量着裴展一身血痕,眼睛又看不见,定是好欺负。

“我没有。”裴展压低声音,好像下一秒就要抑制不住杀人的欲望:“我说了没有,赶紧走,不然会死的很惨。”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横眉竖眼地笑了笑:“你手上这个指环,玉的,你自己眼瞎还以为别人都跟你是一样的啊!”

说完,几个人笑起来。

“指环?”裴展感到指间确有凉意,又想不起来关于这指环任何的事情,头脑欲裂,右手扶住鬓间,侧身往树上一靠。

左手中的飞鸿踏雪忍不住就要挥出去,裴展痛苦万分,吼道:“赶紧滚,不想死的赶紧滚!”

飞鸿踏雪开始抽动,连同他的左手,一起抖动不已,裴展的右手紧紧抱着左肘,把手中的剑扔向一边。

那几个男人眼见他这副模样,更是得意,走上前来抢夺裴展手上的指环。

就在触碰到指环的一瞬间,裴展再也压制不住怒意,拿起地上的树枝,往那人身上狠狠一插,那男人片刻间摔倒在地,哭天喊地。

几个人一齐上前,裴展手中的树枝化作无坚不摧的利刃,伴着四溢的灵光,往前来的男子身上肆意地砍着,心中一阵快感。

让他不自觉勾起嘴角,左手拾起飞鸿踏雪,给他们最后一下。

就要穿心而过之时,裴展感到体内不受控的力量几乎要冲出头颅,占据整个身体,麻痹所有理智。

他尽全力转变剑锋,利刃改向几人的腿上、腰上,血水横流,不至于当场毙命。

“死不死看你们的造化了。”

留下一句,裴展撑着剑往前方走去。

由于眼睛看不见,对声音更加敏感,裴展听见从深林里来回穿梭的风声,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体内不受控的灵力越来越燥热,让他恨不得把衣服撕碎。

走了一段山路,口干舌燥,恰好临近一条山涧小溪,裴展一头扎进水里,浮在水面上,任水势纵横,自己失去了意识。

等醒来时,先是听见了不远处的一声鸟叫,接着一片静谧。

依旧什么也看不见,他摊开手心,摸到一片竹席,接着,自己的手被攥住了,手心的疤痕微微发痒。

“你醒了?”裴展的手被松开。

“我……你是?”

裴展感觉嗓子也十分干涩,或许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他撑着身子,在床榻上坐起身,努力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

“我吗,我是个画师。”

裴展无措地点了点头:“抱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名字是裴展。”

听声音,那人可能比自己大几岁,裴展问道:“我们认识吗?”

那人顿了顿道:“不认识。”

“哥哥,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嗯。”

“这样啊,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的头好痛,我是不是睡了好久,麻烦你了。”

“你睡了三天,我在山脚的溪流里发现了你,你现在很虚弱。”

“谢谢。”

裴展体内不受控的力量稍微平息了一些,左手碰到了飞鸿踏雪,心里踏实了一些。

他猛地想起自己的指环,明明忘记了这指环的来路,却只记得这指环不能丢。他攥起拳头,指上并无玉环,心中立刻慌乱不安,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

“哥哥,我是不是有一枚指环来着?”

没有人回到,裴展有些不安,想要下床,又什么也看不清:“哥哥,你是不是走了?我看不到……”

裴展一手摸着床沿,一边撑着帷帐,刚想要起身,听到一阵脚步,将他扶起身,接着是一声清脆的瓷碗与案几碰撞的声音,里面的汤匙叮叮当当的响。

“我去端药了,你先坐好,把药喝了。”

裴展道:“哥哥,我是不是有一枚指环,还是我记错了?”

说完,裴展双手抱头,开始急促地喘息,脸色苍白,唇瓣干裂。

突然,他感觉被人抓住了胳膊,摊开手心,一股寒意袭来。

“在这里,为了方便上药,我帮你摘下来了。”

裴展点点头,心里踏实下来,不自觉湿了眼眶,心中一片委屈,不知道为什么。他弯曲手指摩挲着这枚戒指,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流淌。

他感到泪水被人轻轻拭去,一阵恍惚。

“哭什么,我帮你戴上。”

裴展长长的睫羽煽动着,细细体味着指环从指尖滑向指腹,最后来到末端,严丝合缝地贴着肌肤,不自觉眸子轻颤。

“谢谢哥哥。”

“不用,喝药吧,我喂你。”

裴展静静地坐着,感到唇边一丝微凉。

“张嘴。”

裴展张嘴,将汤匙里的药喝下去,微微皱眉。

“是不是太苦了?”

“还可以。”

“张嘴。”

裴展张嘴,又是一勺。

“哥哥,你把碗给我,我自己喝。”

“哦,好。”

裴展接过碗,一饮而尽。

“好棒。”

“哥哥?”

……

“把碗给我吧。”裴展感到手中一空,眨了眨眼睛:“谢谢你……哥哥,你家里还也没有别人,我在这里会不会打扰到你们,你不用留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一声嗤笑,裴展一头雾水。

“你不用想那么多,就我一个,我喜欢游山玩水,才在这里久居,每天画画山水什么的。你不如留下来,多住一段时间,等好了再说,正好有人陪我,你愿意吗?”

裴展点点头:“你人真好,我这样不知道多久才能好起来,怕是要叨扰你了。哦对了,还有啊,我体内一股很奇怪的力量,很可能伤到你的,要是哪一天我发起疯来,你可千万不要管我!”

裴展说的极其认真,眼睛一眨一眨的。

画师忍不住笑起来:“好,我记住了。”

“我没开玩笑……哥哥,现在是几月?”

“八月,你热吗?”

“有点,哥哥,能麻烦你去打一盆水来吗?”

“好,你等我。”

裴展点点头。

不过多久,裴展听到脚步声:“哥哥,放在一边就行了。”

飞鸿踏雪很是灵性地飞出去,剑刃触碰到水面,水盆里瞬间结满了冰,散发着阵阵寒意。

“是不是好一点了。”

“好多了。”

裴展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心中一片畅快,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自在了。

画师坐到裴展身边,轻声问道:“晚上你想吃什么,不过,我不怎么会做饭啊。”

裴展闻言笑道:“我不挑的。”

“那我去抓几条鱼,再煮些粥怎么样,你不要抱很大希望,要是实在不怎么好吃,明天我去买些东西……”

“我不太讲究的,哈哈哈哈哈。”

“好,那我走了。有事你喊我。”

“嗯好。”

等听不见脚步声了,裴展小心翼翼站起身,在屋内走动着,嗅着从院子里传来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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